田漢代表作(中國現代文學百家系列)

第18部分 (第1/4頁)

有飯吃，織布的無有衣穿，我們打魚的也難得有鮮魚吃。這尾鯉魚還得拿去

換些銀錢，也好繳納漁稅嚇。

阮春花 是，女兒知道了。

阮覆成 （急慰之）不必難過，待為父再撒幾網，有了多的鮮魚，你我

父女飽餐一頓。春風大起，我兒張起帆來。

阮春花 遵命。（唱）

春風大起江波皺，

張起帆來把網投。

但願得將魚兒換來美酒，

也好讓白髮人略解煩愁。

［鄰舟載逃難客人過。

阮春花 爹呀，你看這幾天搬家的可多啦！

船 夫 坐好了！人太多了，當心掉到江裡去。

阮覆成 （招手）喂，張太公，你們哪裡去嚇？

船 夫 我們是替提刑千戶邵老爺執行李下鄉嚇。

阮覆成 這幾天外面訊息怎麼樣了？

船 夫 不大好，聽說金兵就要來了。你們有女兒的也得早做準備。

（下）

阮覆成 幾日不到街上去，情形就大大的不同了。

趙 觀 （上）喂，　船伕，渡我過江。

阮春花 爹爹，岸上有人叫咱們哩。

阮覆成 哪個？

阮春花 爹啊，您看這位可不是在廟裡講話的趙先生麼？

阮覆成 哎呀，不是他是哪個！待我叫他一聲，那位可是趙先生嗎？

趙 觀 正是，為何認識趙某？

阮覆成 趙先生您忘懷了，那日您在龍王廟給我們漁民說話，老朽父女

也在場聽講的呀。

趙 觀 原來如此。請問老丈高姓大名？

阮覆成 老朽阮覆成。

趙 觀 原來是阮老丈。久聞阮老丈是個百戰英雄，隱於漁家，在下多

有失敬了。

阮覆成 好說。

趙 觀 在下有要事過江，可肯相渡否？

阮覆成 就請趙先生上船。

［趙觀上船。

阮覆成 我兒開船！

阮春花 遵命。（一面搖櫓）趙先生換了衣服，我們認也認不真了。

阮覆成 趙先生到縣裡拜客去麼？

趙 觀 太守曹大人有書貼相邀，特去晉謁。

阮覆成 太守曹大人邀趙先生過衙，一定是要趙先生去做官吧？

趙 觀 哪裡是要我去做官！分明是要我去殺賊嚇。

阮覆成 但不知殺的什麼賊？

趙 觀 怎麼，老丈還不知道麼？如今金兵又分兩路殺來了。一路由揚

州犯我建康，一路攻我荊襄，直窺江漢。前鋒打到我們安陸來了。

阮覆成 哦，原來金寇又這樣的猖獗！

趙 觀 金邦自海陵嗣位，侵略南方就更加急迫了。

阮春花 趙先生，倘若金兵殺到咱們這兒來，我們還能在此打魚嗎？

趙 觀 哎呀，小姑娘嚇！想那金寇狼子野心，所到之處，燒殺淫擄無

所不為。任意霸佔我們田地江河，還要我們做他們的牛馬奴隸，供他們享受！

阮春花 如此。爹爹，如何是好哇？

阮覆成 為父有意將你送到親戚家中暫避一時。

趙 觀 是啊，小姑娘們還是避一避的好。

阮春花 可是我不願意離開爹爹，我願意跟隨爹爹一同殺賊。

阮覆成 咳，你只會打魚，又不會打仗嚇。

阮春花 爹爹嚇。（唱）

老爹爹把話錯來講，

女兒我也有那烈士心腸。

賊兵來決不許一人漏網，

叫他們認識我江漢漁娘。

阮覆成 好哇！（唱）

難得是我的兒有此志量，

父女們要落一個千古名揚。

趙 觀 （唱）賢父女說此話豪情萬丈，

看起來漢陽城穩若金湯。

阮覆成 趙先生到了。

趙 觀 噯呀，說話之間就到了南岸了。這是我的船錢。

阮覆成 趙先生太看不起我們父女了。

趙 觀 如此改日登門叩拜，但不知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