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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
院子外邊,卻又並不抒算走進來的樣子;約莫當我回家時,又看他從後邊的
松林裡走出來。我只以為是這院子裡人或鄰院的人,我那時並沒有很注意他,
現在想起來,倒覺得的確是一個短小精悍、很不壞的年輕人。
我的休養計劃怕不能完成了,為什麼我的思緒這樣的亂?我並不著急於
要見什麼人,但我幻想中的故事是不斷的增加著。阿桂現出一副很明白我的
神氣,望著我笑了一下便走出去了。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於是來回在炕上忙碌下一番;覺得我們的鋪、燈、
火都明亮了許多。我剛把茶缸子去擱在火上的時候,果然阿桂已經又回到門
口了,我聽見她後邊還跟得有人。
“有客人來了,××同志!”阿桂還沒有說完,便聽見另外一個聲音噗
哧一笑:“嘻……”
在房門口我握住了這並不熟識的人的手了。她的手滾燙,使我不能不略
微吃驚。她跟著阿桂爬上炕去時,在她的背上,長長的垂著一條髮辮。
這間使我感到非常沉悶的窯洞,在這新來者的眼裡,卻很新鮮似的,她
拿著滿有興致的眼光環繞的探視著。她身子稍稍向後仰的坐在我的對面,兩
手分開撐住她坐的鋪蓋上,並不打算說什麼話似的,最後便把眼光安詳的落
在我的臉上了。陰影把她的眼睛畫得很長,下巴很尖。雖在很濃厚的陰影之
下的眼睛,那眼珠卻被燈光和火光照得很明亮,就象兩扇在夏天的野外屋字
裡的洞開的窗子,是那麼坦白,沒有塵垢。
我也不知道如何來開始我們的談話,怎麼能不碰著她的傷口,不會損害
到她的自尊心。我便先從缸子裡倒了一杯已經熱了的茶。
“你是南方人吧?我猜你是的,你不象咱們省裡的人。”倒是貞貞先說
了。
“你見過很多南方人麼?”我想最好隨她高興說什麼我就跟著說什麼。
“不,”她搖著頭,仍舊盯著我瞧,“我只見過幾個,總是有些不同。
我喜歡你們那裡人,南方的女人都能念很多很多的書,不象咱們,我願意跟
你學,你教我好麼?”
我答應她之後忽的她又說了:“日本的女人也都會念很多很多書,那些
鬼子兵都藏得有幾封寫得漂亮的信:有的是他們的婆姨來的,有的是相好來
的,也有不認識的姑娘們寫信給他們,還夾上一張照片,寫了好些肉麻的話,
也不知道她們是不是真心,總哄得那些鬼子當寶貝似的揣在懷裡。”
“聽說你會說日本話,是麼?”
在她臉上輕微的閃露了一下羞赧的顏色,接著又很坦然的說下去:“時
間太久了,跑來跑去一年多,多少就會了一點兒,懂得他們說話有很多好處。”
“你跟著他們跑了很多地方麼?”
“並不是老跟著一個隊伍跑的,人家總以為我做了鬼子官太太,享富貴
榮華,實際我跑回來過兩次,連現在這回是第三次了。後來我是被派去的,
也是沒有辦法,我在那裡熟,工作重要,一時又找不到別的人。現在他們不
再派我去了,要替我治病。也好,我也掛牽我的爹孃,回來看看他們。可是
娘真沒有辦法,沒有兒女是哭,有了兒女還是哭。”“你一定吃了很多的苦
吧。”
“她吃的苦真是想也想不到。”阿桂又做出一副難受的樣子,象要哭似
的,“做了女人真倒黴,貞貞你再說吧。”她更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