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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人,劉操江麾下守備,加銜遊擊將軍。至是眾推為帥,羽君約各鄉鎮義兵,十六日五更齊集城下,各要嚴飭隊伍,不許混亂參差,聽調打仗。及到縣,清兵是朝已開船去矣,只留殘破空城,屍骸滿地,兵眾無處就食,乃謀暫歸福山,徐圖戰守。清兵破常熟,傳聞大帥佟固山也。既已屠城,十四、十五兩日間,盡收拾金帛、子女搬運出南門,裝載停妥,於十六日早起,鳴角收軍,舉棹揚帆,齊唱凱歌,向蘇州去矣。
第四十回 滅時營誤戮鄉兵長 退雄兵巧射吃煙胡
戈戟如林起義兵,同聲異口滅時營。
只因對答音差誤,殃及莊窠陶巨卿。
威容凜凜奮前驅,力號千斤身姓朱。
矢無虛發雄兵退,方信虞城有丈夫。
時子求死後,凡系曾投時家營者,即指為詐人之徒,鄉兵無不切齒,拿住時輕則吊打,重則戮死。有莊窠地方陶巨卿,整頓快船,統率鄉兵,合瞿舍錢氏錢沖霄等到小東門外時,鄉兵稟何羽君之約,一時大集,槍刀密佈,扎住腳,時後到者必盤詰是那裡來的。巨卿船上人信口漫應曰:“我們是自家營裡。”自字與時字本縣土音相似,眾人以為時家營也,攢槊刺之,後船錢沖霄等急忙招架分辯,惟見矢石亂下,著傷者、赴水者嚷做一堆,而巨卿已先死於亂槍下矣。
通河橋鄉兵是朱南泉統領,十六日早晨聞清師將去,南泉率眾躡之至橋西社壇相近,悄無人聲。忽見人家沿街樓底下有一胡裝兵,正在吃煙,南泉一矢射之,恰中其腹,其人負痛大叫一聲,即聽得樓上一片著甲聲響,一人被甲者先跳下來,舉刀亂砍;這邊鄉兵的槍早折了十餘根。南泉見其勢勇,再復一箭,其人中箭倒退,南泉因率眾人亦退十餘丈之地紮腳。只見樓上約有四十多兵,都披鐵甲持兵器,正欲打仗。
適聞西首南塘岸上吹角與海螺,收兵之聲甚緊,兩邊怒目而視,徐徐結陣而退。是役也,鄉兵俱是竹槍、木棍,又無甲鎧護體,豈能一無損傷。虧殺朱南泉這兩箭,所以清兵亦不敢輕易近前。朱南泉即朱千斤,住通河橋,狀貌魁梧,武藝出眾,有名通邑者也。
第四十一回 殘骨肉車焚瞎眼弟 梟首級繩絡光頭僧
結仇連禍怒方嗔,兄弟從來一脈親。
乘亂碎屍如不共,怡怡友愛是何人。
做了光頭行不光,頭光反去隸戎行。
今朝弄得光光乍,渾似西瓜滾道旁。
先是閏六月初八日,福山塘上有蔣氏兄弟三人,長伯鼎、三叔鳴、四季明,同胞兄弟,竟作切齒不共之仇。此時正是剃頭令下,人心不服,上無縣主。叔鳴欲傾乃兄若弟,暗約地方無賴,於是日借友人家設酌,結福為盟。
伯鼎訪的確了,伏羽黨於路旁叢豆中,覘叔鳴出門,先捉住狠打一場,刺瞎其雙眼,叔鳴調治二十餘日,眼雖瞎而不死,乃計投時家營,將來報冤。伯鼎憂之,乘七月十四日城破,殺人如草菅,總不算賬之際,陰約族黨,於十五夜三更破門而入,從柴底下搜出其黨徐若之,預備松香黃豆破車一部,活燒殺於基後,掃骨水中滅跡焉。
光頭僧,謝家橋雙忠廟旁庵中僧也。於春間投此庵居住,系北方人口聲。
十五夜因何羽君在雙忠廟紮營,和尚遂央褚德卿引進,願投部下。據云,向系兵人出身,所以皮盔、皮甲、器械尚在。羽君見其武藝好,口中許諾,是夜茫茫然,未編入隊伍,此僧即戎裝隨眾鄉兵進城來。原來此僧是闖過營頭、搶過人家的老手。一入城,竟撇了眾人,自去搜搶東西,纏在腰裡;又搶些冷酒,吃得爛醉,走到王家橋,獨自一人在途中亂闖。適遇福山兵問之,和尚漫應曰:“我是何家營裡。”是時,人所憾者胡來貢,胡與何聲音相似,況且未編入隊伍,福山兵並無人認得,遂攔住盤詰,和尚醉中性起,拈槍就刺,眾人發聲喊,一齊上前,和尚拔刀亂砍,早折了三四根槍,終以人多拿住。剝去皮盔,卻是一個光頭。眾人就疑他是清兵奸細,和尚該死,因說李家橋堍下庵僧是我道友,眾人遂押至庵前,詢之庵僧。庵僧駭不敢認,眾人就把和尚砍下頭來,用草繩做一繩絡,好似西瓜一般,提到謝家橋經過。在酒家吃酒,放在道旁,沈叔鳴見之,大叫曰:“這是廟南庵中和尚,為何殺之?”其人落荒,取之就走,口裡說:“是韃子頭。”原來其人直到何羽君處請功,羽君見而憐之,因命將頭與屍做一處,修書與裡中陶慕溪,具言軍中誤殺之故,求其助棺木一具葬焉。
第四十二回 嚴子張調兵收凌四 黃思竹定計剪張三
飛熊膽大敢當先,獨霸村坊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