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蜻蜓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龐傅在那間祖堂上跪虔拜了足足一個時辰,之前插過的香燭已經燒到了梗根,他睜開了渾濁的老眼,鬆垮地站起身來,緩緩地重新點燃一些香燭。他再次肅穆虔誠地雙手託著香燭,一番三拜九叩之後,這才起身徐徐地把香燭依次插落在香臺、燭臺裡。終於做好了這一切,也是到了晚膳的時間。於是他便是隨口一問:“少主人回來了嗎?”反正也沒有什麼可擔憂的,他明白自己這個兒子就是愛折騰,經常往外跑。
“回稟主人,沒回來!”這是一個恭敬從命的聲音。
“那派出去視察少主的暗哨呢?”龐傅還是補充問道。
“杳無音信!”
“看來真的是出事情了!”龐傅隱隱感到有些不安起來,不過他終究還是老謀深算,沉得出氣,不過事關自己的寶貝兒子,那就另有其說。他即刻發出命令:“派遣一些人到雞冠莊去查探到底有什麼異常,還有……以保護少主人的安危為先……還有如有異常……最好不要請舉妄動,還有……算了,就這麼多!一有什麼訊息即刻稟報!”
“諾!”
這時祖院裡閃現一個黑影,他全身一身黑,就連臉色也被夜給抹黑,唯獨那雙空蕩飄虛的眼睛被遙遠的燭光搖曳出兩滴慘弱的光。然而這光被莫名地映入這雙死虛的眼簾,恰似被突然禁錮染上了這人的冷陌,這般冷陌夾雜著骨子深重的奴性。其實這樣的殺奴在龐氏裡還有許多,而這些殺奴也是維護他們龐氏在這雞冠莊的統治地位的絕對武器。
這些殺奴都是從雞冠莊的佃農之中挑選出來的,而且還是在他們還很小的時候,小到他們壓根沒有認出自己的父母,也沒有什麼是非曲直。他們被用以殘忍的手段鍛煉出來,而他們的主人就是他們唯一的神,可悲的是,他們卻要成為一把戮鞭,用去鞭笞他們的親人、乃至親生父母。
這就是奴性,是基於生存慾望,根據個人認知力在現實中的有限理性選擇,完全服從。它是暴力恐嚇、利益誘惑和思想禁錮的產物。這些奴隸,一即是缺乏獨立意識。這些奴隸就像是一群迷茫的動物,兇一點的是狼,狠一些的是虎,不兇不狠的是待宰的羔羊。不過他們都不過是奴隸主操縱地傀儡、獵犬。二即沒有平等意識。他們不能平等對待他人,也不敢平等地對待自己。來自於精神和肉體的雙重壓迫折磨,也使得他們產生兩種扭曲的性格,低到塵埃裡的自卑,虛到高空中的狂妄。三是對權力、實力的頂禮膜拜。奴隸對於奴隸主天生就擁有的權力感到莫名的恐懼,哪怕那只是一張紙老虎掛在那裡,他們也沒有膽量去一戳穿。而絕對的實力,塑造了至高無上的權力。
“大仙……到了!”
田老有些侷促,不過還是在猶豫片刻,就急忙走上前去,在一座傘草屋拉開一張杉楊樹皮。露出一尺高,三分尺寬的黑口。
瑾言探出一顆夜光珠,光芒頃刻填滿傘棚屋。原來這傘棚屋是用幾根木頭捆紮頂處,然後讓這些木頭的底柱自由展開,然後在挖了個坑,把這些柱根固定好,就成了一間傘棚屋舍。這房子倒是簡單,幾根木頭,一根結實的麻藤,外面就撒鋪上一些雜草。
屋裡也和田老人這一般,都是這樣的瘦弱嶙峋。就連屋內也是一覽無物,空蕩蕩的,一場暴風雨來臨就可以摧毀這裡的一切,然而它和他卻在多少的風風雨雨過後,依然如故佇立在這裡。
屋裡硬要說有些什麼的話,應該可以直接明瞭地洞若觀火。左邊是一堆雜草蓆,而它的剛好與田老的身軀大小几乎一樣,好似怕多佔了一點空間。這雜草蓆上倒是整齊地擺放著兩件襤褸的粗麻衣,這麻衣也不知用了多少歲月,反正已由灰變白,鬆鬆垮垮的白,殘缺不全,粗布變成了粗線,粗線也被撕扯成了細絲,而這些細絲可能被風輕輕一碰,就會露出一口破丁洞,這應該是田老僅有的遮羞與保暖的衣被罷!在雜草蓆的一頭,放了一小袋東西。而屋裡最醒目的莫過於右中的那口碎了半邊的水壇缸了。這水壇跟一般的酒罈並無差異,不過在田老的心裡這是一口珍貴無比的大水缸。
田老趁著光,走到這“大水缸”的面前。而這“大水缸”恰好高到他的膝蓋骨處,他緩緩躬身,伸出乾癟黝黑的老手。然後往水壇摸索一下,探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瓜瓢。他抓住了瓜瓢,順著舀了一瓢水。
“大仙……小老頭這沒有水爐,一口涼水……不成敬意!”田老恭謹地把水瓢遞到瑾言的面前。
瑾言接過水瓢,放到鼻前剛欲飲,似乎有些酸臭味,不過他還是一飲而盡。
田老遞過水瓢後,就轉身走向雜草蓆頭的那口小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