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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同。如果說這也是一種章法、文法、筆法,是就廣義上來說的,中國古典小說《三國演義》、《水滸傳》、《金瓶梅》、《紅樓夢》等,在塑造身份、階層、地位、年齡相類相似,而又刻畫出不同的性格,使之犯筆而不犯、同中而有異,在這方面積累了極其豐富、寶貴的藝術經驗。今天,尤需加以系統地總結、整理,以求作為現在小說創作的借鑑。第三,研究人物關係網路,分析性格特點,提出作者用隱筆、正寫、穿插等筆法塑造人物。張竹坡在《讀法》五中指出:“未出金蓮,先出瓶兒;既娶金蓮,方出春梅;未娶金蓮,卻先娶玉樓;未娶瓶兒,又先出敬濟。文字穿插之妙,不可名言。若夫寫蕙蓮、王六兒、賁四嫂、如意兒諸人,又極盡天工之巧矣。”在人物網路關係中,視身份地位、性格的不同而穿插描寫。張竹坡還指出,《金瓶梅》正寫金蓮、瓶兒。《讀法》十六指出:“《金瓶》內正經寫六個婦人,而其實只寫得四個:月娘、玉樓、金蓮、瓶兒是也。然月娘則以大綱故寫之;玉樓雖寫,則全以高才被屈,滿肚牢騷,故又另出一機軸寫之,然而以不得不寫。寫月娘,以不肯一樣寫;寫玉樓,是全非正寫也。其正寫者,惟瓶兒、金蓮。然而寫瓶兒,又每以不言寫之。夫以不言寫之,是以不寫處寫之。以不寫處寫之,是其寫處單在金蓮也。單寫金蓮,宜乎金蓮之惡冠於眾人也。籲,文人之筆可懼哉!”《金瓶梅》重點塑造了四個女性形象,金蓮處於形象體系的中心位置,正面寫,重筆寫。雖也正寫瓶兒,但在瓶兒與金蓮爭寵的矛盾衝突中,金蓮處於主動進攻地位,瓶兒處處被動。正寫潘金蓮妒瓶兒害官哥,而瓶兒卻往往不覺察不警惕,泰然處之,在不寫之處顯示出瓶兒寬厚憨直。張竹坡很準確地把握了主要女性形象之間的關係,以及作者塑造她們形象時的筆法特點。以金蓮為女性形象體系中心,張竹坡進一步指出,寫蕙蓮的作用在於惡金蓮危瓶兒。張竹坡指出:“書內必寫蕙蓮,所以深金蓮之惡於無盡也,所以為後文妒瓶兒時,小試其道之端也。何則?蕙蓮才蒙愛,偏是他先知,亦如迎春喚貓,金蓮睃見也。使春梅送火山洞,何異教西門早娶瓶兒,願權在一塊住也。蕙蓮跪求,使爾舒心,且許多牢籠關鎖,何異瓶兒來時,乘醉說一跳板走的話也。兩舌雪娥,使激蕙蓮,何異對月娘說瓶兒是非之處也。卒之來旺幾死而未死,蕙蓮可以不死而竟死,皆金蓮為之也。作者特特於瓶兒進門加此一段,所以危瓶兒也。而瓶兒不悟,且親密之,宜乎其禍不旋踵,後車終覆也。此深著金蓮之惡。吾故曰,其小試行道之端,蓋作者為不知遠害者寫一樣子。若只隨手看去,便說西門慶又刮上一家人媳婦子矣。”(《讀法》二十)蕙蓮在《金瓶梅》第二十六回即自縊身亡,蕙蓮自殺是一種消極的反抗,也包含對自我失誤的懺悔。蕙蓮的悲劇,揭示了人性弱點在情慾膨脹的境遇中怎樣導致一個人的毀滅。蕙蓮形象有獨立存在的價值及其獨特社會意義。張竹坡則從人物形象關係角度,認識其藝術功能在於穿插、陪襯,在於預示,在於表現生活的複雜。在作者的設定中,蕙蓮是瓶兒的前車之鑑,是為揭示潘金蓮嫉妒、西門慶縱慾而設定。所以,張竹坡在第二十六回評語中再次指出:“有寫此一人,本意不在此人者,如宋蕙蓮等是也。本意只謂要寫金蓮之惡,要寫金蓮之妒瓶兒,卻恐筆勢迫促,便間架不寬廣,文法不盡致,不能成此一部大書,故於此先寫一宋蕙蓮,為金蓮預彰其惡,小試其道,以為瓶兒前車也。然而,蕙蓮不死,不足以見金蓮也。”張竹坡以金蓮形象為中心,處處從全書架構、人物形象整體結構出發來分析人物之間關係、人物形象在全域性中的作用。這可以說是張竹坡《金瓶梅》人物形象論中的一大特點。張竹坡認為《金瓶梅》隱筆寫月娘(見《讀法》二十五)、特用意寫春梅(見(讀法》十七)、王六兒是借色求財等分析,均極有參考價值。第四,錯亂年表,故為參差。中國古代小說與歷史傳記有血緣聯絡,史傳崇實觀影響了文人的小說觀,往往把小說當史傳對待,認識不清小說的文學特性。金聖嘆衝破了史傳崇實觀的束縛,把小說與歷史的區別分為“以文運事”與“因文生事”之不同。張竹坡對小說的文學特性有了更深的認識,他認為寫《金瓶梅》比寫《史記》難;他指出要把《金瓶梅》作為文學來讀,不要當做事實來看。他更進一步認識到《金瓶梅》在時間安排上的虛擬性、參差性,是文學虛構藝術世界中的年表,而不能按現實生活,像史傳作品那樣死板。他在《讀法》三十七論述道:《史記》中有年表,《金瓶》中亦有時日也。開口雲西門慶二十七歲,吳神仙相面則二十九,至臨死則三十三歲。而官哥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