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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患難窮愁作者問題,三四百年來,一直是《金瓶梅》研究的一個焦點。
問題與成書是二而一的問題。徐朔方先生列舉內證,確定《金瓶梅》成書年代為1547年(嘉靖二十六年,李開先《寶劍記》脫稿)至1573年(萬曆元年)之間。寫定者的籍貫在今山東省中部及蘇北北部,其家鄉距離清河、臨清不很遠,並應是李開先的崇信者。明末清初的《金瓶梅》評論者是怎樣看這個問題呢?這時期,與研究作者有關的文獻,有屠本畯寫的《觴政》跋語、欣欣子《金瓶梅詞話序》、謝肇淛《金瓶梅跋》、袁中道《遊居柿錄》、沈德符《萬曆野獲編》、宋起鳳《稗說》、張竹坡《第一奇書》評語、和素《金瓶梅序》等七八種。這七八種重要文獻,以屠本畯、欣欣子、謝肇淛三家為早。屠、謝的兩則約在1607年與1616年。三家有兩家提到作者年代為嘉靖(屠、謝。謝雲“永陵金吾”即嘉靖之金吾衛),有兩家提到作者“沉冤”(屠本畯)、“不幸”(欣欣子)。三家中有兩家提到王世貞:屠雲“王大司寇鳳洲先生家藏全書,今已失散。”謝雲“唯弇洲家藏者最為完好。”都說得非常肯定確實。據此看,世貞與初抄本或稿本有密切關係。這一看法大約是可以成立的。根據徐朔方先生確定的成書年代,作者應生活在嘉靖、隆慶年間,與王世貞同時。世貞卒於1590年,到屠、謝記載王世貞家藏抄本時,只有十多年。1607年,屠本畯約六十歲,謝肇淛四十歲,他們應該是非常熟悉王世貞的文學活動的。他們記載了作者的遭際與不幸,心目中似乎有作者的姓名,也許有意避諱而不指明。他們熟悉書中描寫的生活和作者的情緒。他們是作者的同時期文人,與作者約為兩代人輩份。所以,在考證作者情況時,屠、謝兩則材料極為重要。袁中道、沈德符與王世貞、與作者則為隔一代的人,所以袁雲作者是“紹興老儒”,說明是“舊時”;沈雲“為嘉靖間大名士手筆”,說明是“傳聞”。這後兩位的記載,相對來說,不如屠、謝的重要。在清初,《金瓶梅》作者問題的探討有三說:一、宋起鳳《稗說》卷三提出王世貞“中年筆”之說,論述肯定而詳贍。他說:“世知四部稿為弇洲先生平生著作,而不知《金瓶梅》一書,亦先生中年筆也。即有知之,又惑於傳聞,謂其門客所為書,門客詎能才力若是耶?”宋起鳳在金陵與薛岡相交。薛岡《天爵堂筆餘》記載薛岡在萬曆二十九年(1601)前後,從文吉士那裡見到不全的《金瓶梅》抄本。約天啟間,包巖叟贈寄薛岡一部刻本《金瓶梅》。宋起鳳與薛岡可能共同研究過作者問題,他在《稗說》中提出的《金瓶梅》為王世貞中年筆之說,值得重視。宋起鳳《稗說》自序在康熙十二年(1673),比謝頤《第一奇書序》早二十多年。二、張竹坡較重視對作者閱歷的研究,不主張去猜測作者的真姓名。他認為作者經歷了患難窮愁,入世深,作者有深沉的感慨,張竹坡《第一奇書》評語有四五處提到與作者有關的問題:1。《竹坡閒話》、《寓意說》、《苦孝說》諸篇評論貫串了孝子作書的觀點,但又未指出作者為誰,也沒有暗示作者為王世貞的意思。他的“苦孝說”用意在於“洗淫亂,存孝悌”,類似金聖嘆“削忠義,仍水滸”,是想給《金瓶梅》披上合法外衣。2。《第一奇書》讀法三十六說:“作小說者既不留名,以其各有寓意,或暗指某人而作。夫作者既用隱惡揚善之筆,不存其人之姓名,並不露自己姓名。乃後人必欲為之尋端,竟委說出姓名,何哉?何其刻薄為懷也。且傳聞之說,大都穿鑿,不可深信。總之,作者無感慨,亦必不著書,一言盡之矣。其所欲說之人,即現在其書內。彼有感慨者,反不忍明言,我沒感慨者,反必欲指出,直沒搭撒沒要緊也。故別號東樓,小名慶兒之說,既置不問。即作書之人,亦止以作者稱之。彼既不著名於書,予何多贅哉!”主張不必探究作者姓名。竹坡這一論點,與謝頤《第一奇書序》不同。謝序雲:“傳為鳳洲門人之作”,“或雲即鳳洲手”,此說與宋起鳳相一致。3。第二十九回旁批雲:“作者必遭史公之厄而著書”。4。第十七回回評雲:“夫作者,必大不得於時勢,方作寓言以垂世。今止言一家,不(又)及天下國家,何以見怨之深,而不能忘哉。故此回曆敘運艮峰之賞,無謂諸奸臣貪位慕祿,以一發胸中之恨也。”5。讀法五十九條說:“《金瓶梅》作者,必曾於患難窮愁,人情世故,一一經歷過,入世最深,方能為眾腳色摹神也。”竹坡重視從作品形象實際出發,探究作者的閱歷與憤怨,在沒有掌握可靠的材料時,而不任意推測作者姓名與書中人物影射某人。竹坡真正把小說作為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