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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爺的門檻他還得去邁。”
為什麼王緯宇要那樣不惜工本,去支援王惠平?僅僅為了友誼嗎?以至於工廠裡的電子計算機都答應轉讓出手,非同小可啊!按照無利不起早的價值規律來看,於而龍弄不明白,究竟他們誰更需要誰些?
忽然間,那條獵狗咻咻地嗤開鼻子,原來,從蘆葦叢裡游出來兩條水蛇,花花綠綠,扭擺著身子,浮在水面上,昂著頭,朝舢板游過來。“黑子”站立在船沿上,回頭看著老林嫂,似乎等待著一個眼色,給那兩條毫不畏怯的傢伙以什麼打擊似的。
“算了!”老林嫂對“黑子”說:“你弄不住它們的。”說到這裡,話題轉了回來:“ 難怪水生非要去靠他們,也想攀住大樹往上爬呢!爬比自己幹要省勁,這年頭大家都摸著門了,沒有見過拍馬溜鬚掉腦袋的。可他爹、他哥幹革命,倒把命送了。就為你來,王惠平怕我對你說些著三不著兩的話,給我當面鑼、對面鼓敲了好幾頓啦,還許了水生一個供銷科長,讓他來給我做工作,要是我不領情的話,他一手遮天,什麼事做不出來。我不是說了嗎,要是如今鬼子來,你看我還掩護他不?”
於而龍說:“不會的,到時候你又心軟了。”
“倒說不定,水生講的也對:鬼子一來,又要靠老百姓啦!停���皇親蟯斫�8�銥�說闈希�憔退惆諄乩匆惶死玻 �
“哦?”
“原來不是一條船上的人,二龍,你還記得死去的蘆花好說的一句話——”
“七月十五,日子不吉利呵……”
舢板劃出了茂密的蘆葦叢中的河道,現在展現在眼前的是一片連綿的島子。這些小島,和沙洲、沼澤地都曾經是石湖支隊賴以寄身的地方,也是和敵人周旋的戰場。歲月流逝,滄海桑田——特別是人為的改造,已經變得不大認識了。
石湖裡的小島,準確的數目,誰也說不上來,漲水鬧汛的季節,一些島子失蹤了,可到了枯水期,沒影的小島又出現了。但是有名目的大一點的島嶼,照例不受水漲水落的影響。現在,正好一年一度的桃花汛,所以島子的面積都縮小了,有的只在水面上留著一點痕跡,像魚脊似的表明它的存在。但是,又劃了一陣以後,只見一些島嶼上,人聲鼎沸,旗幟飄揚——多好的漁汛期啊!人們不去打魚下網,卻在這裡進行轟轟烈烈的圍湖墾田的勞動。原來,那在湖裡撒出去的一路小木牌,敢情終點是在這裡。哦,難怪葉珊要為鰻鱺的命運奔走呼籲,要照這樣大規模圍墾下去,於而龍想:在他見到上帝之前,石湖就要在地圖上抹掉了。
越劃越近了,面前那島子的整個輪廓看得越來越清晰了,他顧不得去憂慮魚類的生存,這島子他簡直在腦海裡印象太深刻了,然而,很像在路途中邂逅一位久別的熟人,剎那間竟想不起對方的姓名。“那是什麼島子?好眼熟!”
老林嫂不但詫異他的健忘,而且驚訝他的麻木,甚至帶有一點責怪的口氣:“怎麼?二龍,你連黑斑鳩島都認不得啦!”
啊!黑斑鳩島……
他像被誰用棒子敲了一下腦袋,剎那間幾乎近乎休克似的怔住了,舢板失去了控制,在湖面上滴溜溜地轉起來。
老林嫂以為他還未回憶出那段往事,便提醒地說:“……蘆花就是好不容易把你從這島上找到的呀!你只剩下一口氣了,她揹著你在湖裡〃了那麼遠的路,總算撿回一條命。可她——”她看到於而龍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彷彿受到過度刺激似的,便把話頭煞住了,不再往下講。
有幸福甜美的回憶,自然也會有苦痛辛酸的往事,儘管那是很不愉快的題目,但總該有勇氣去觸及。可是一提起黑斑鳩島,他無論如何排遣不開一場噩夢的感覺,真是害怕去想啊……那是他生命史上一場可怕的噩夢啊!
在那樣一個黑洞洞的冬夜,那樣一個濃霧瀰漫的絕望天氣裡,他,已經不抱任何生還的希望了,腿部受到了重創,一塊美製的霰榴彈片,啃掉一大塊肉,嵌進了股骨裡,由於失血過多的衰竭,再加上在冰水裡潛伏的時間過長,已完全喪失活動能力。即使撤出包圍圈的同志們,打發人冒險回來尋找他,夜黑如鍋,霧重似幕,在茫茫冰封的石湖上,是絕對不可能把支隊長髮現的,除非兩隻手把一寸一寸土地摸遍。
然而那又談何容易!敵人在湖面上佈下重重封鎖線,東一堆,西一攤的篝火和那破冰巡邏的汽艇燈光,正企圖一網打盡石湖支隊。
眼看自己馬上要向世界告別了,十年前,那砒霜酒使他在熱昏中人事不知地死去;現在,卻是頭腦異常清醒地,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