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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純的思維。
“你是為了本山的事情發怒嗎?她可是加地用過的二手貨。”雖然藤木被我壓制在洗手檯,但他仍舊滿含諷刺地說。看樣子,他是故意在導火線上點火。
我說不出話來。我當時很想大叫:“不,不是的!”可是嘴巴卻開不了。
看見我這種反應,藤木笑道:“難不成你早就盯上本山?所以,加地死了,正好讓你達成心願?”
這實在是過於明顯的挑釁,我儘管覺得毫無意義,卻知道身體的血液正往頭上衝。我本來打算先挨藤木一、兩拳,這樣我才會忍不住發飆;但是聽到藤木所說的話的那瞬間,內心所有盤算完全消失無蹤,等我回過神時,藤木的頭已經撞到鏡子,同時倒在地上。
這場挑釁,我敗了,我先出手。
藤木站起身,馬上衝過來。我們倒在骯髒地面上,互相抓著對方的衣服和頭髮搏鬥。我的手肘用力頂住藤木下顎,藤木痛得蹙眉,發出奇妙的呻吟聲。他奮力伸手過來,抓住我的臉孔。可能是手指幾乎抓入我眼中的關係,我閉上眼睛後,頭皮隨即感到一陣刺痛,我捱了他一拳。我雖然想反擊,卻只是擊中他的肩膀。他的手腕回擊,又正中我的臉孔,不,應該說是正中下顎下方的頸子。
我馬上還擊。這次,拳頭剛好打在藤木臉孔,他的臉孔奇怪地扭曲。但,我沒有停手,又緊接著擊出。好痛,我的拳頭好痛!可能是藤木在慌忙間撲上來的緣故,讓我瞬間失去平衡,彼此身體位置互換,我在一時搞不清楚的狀況下,整個身體撞到地面,背部疼痛得幾乎窒息。之後,連續捱了他兩拳。
我們滾在洗手間地面,很難看地纏鬥著。雖然我練過拳擊,但這對打架毫無幫助,因為拳擊乃是保持一定距離、在站立狀況下進行的搏鬥技巧;像這樣互相纏鬥的打架,是完全無法活用拳擊的技術。
不久,大夥發現騷亂而跑過來,幾乎都是藤木的朋友,他們全都是血氣方剛的傢伙,立刻伸腳踹我腹部。雖然不是因為痛楚,可是在這樣的衝擊下,我一時無法呼吸了。
——可惡,我喘不過氣……
正在痛苦之間,我又捱了幾拳和幾腳,臉孔也被人用鞋底踩踏,我的臉孔夾在髒鞋底和地面之間,而白色的小便池就在眼前,臭味嗆鼻。
我們終於被拉開,我難看地躺在洗手間的地上,而藤木則被朋友扶著,馬上站起。大約十個男人冷眼低頭看著倒在骯髒洗手間地面上的我。
那是再也不會有更悲慘的景象。
※
在那些人的白眼下,我離開市立球場。可能因為躺在洗手間地上的關係,我的全身上下都散發出臭味,包括T恤和短褲,可是此刻我又不可能再回到更衣室,只好躲在樹蔭下,換上襯衫和牛仔褲。如果這時被人看見,搞不好會誤認為我是變態,幸好沒有被人發現。換好衣服後,頭髮和身體沾上的味道依舊無法消除,不得已,我只好利用公園裡的水籠頭沖洗手腳。水非常冰冷,但我還是連頭髮都洗了,終於覺得清爽許多。儘管仍有少許味道留下,但應該不太有問題吧!
我獨自走在毫無人影的黑暗公園裡。天空沒有月亮,只是覆蓋著濃密的雲層。冷風吹過,搖撼的不是我的身體,而是我的心。
我除了擊中藤木兩、三拳。應該還擦掠過好幾拳,可是那卻讓我有著罪惡感。揍了藤木又如何?那傢伙只不過是說些閒話罷了,假定揍他是正確無誤。那麼,我就必須揍完所有參加喝酒聚會的昔日同學了。事實上,我的所作所為只是發洩怒火,只是因為藤木偶然在球場上……但是,我反而更加狼狽地被揍和被踹,所以應該算是扯平吧?但……這樣的說法卻有點奇怪。
反正,算了。
我在腦海裡找尋各種理由,持續地走著。過了一會兒,我的身體冷卻下來,全身開始痠痛,臉、肚子、手臂和腿……掀起襯衫一看,側腹有一大塊的瘀青,是被足球鞋踹到的痕跡。右臂也有兩處、左臂也有一處,腿上應該還有多處吧。我自嘲地對著自己說聲“真慘”,剎時,唇角掠過一陣抽痛,看樣子也有點裂傷。
不知道是因為一臉慘狀呢?或是身上還有臭味呢?過往的行人頻頻地打量我。
“藤木,你錯了!”我朝著天空說。雖然,藤木不可能聽見。“我不是早就盯上奈緒子,是在加地死後才盯上她。”
如果加地沒有死,我應該會靜靜看著奈緒子與他成雙成對吧?也一定會有著幸福的心情吧?
對我來說,加地、還有被加地深愛的奈緒子,真的都是很特別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