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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我呻吟出聲。
“大概在口中擴散了吧!”山崎學長惡意地笑了。
“痛得喝不下。”
“沒關係,快喝,我可是難得請客的。”
“你該不會是想看我痛苦的樣子,才買碳酸飲料吧?”
“怎麼可能!”
山崎學長真是個壞心眼的傢伙!我忍耐地再喝了一口,但沁鼻的感覺還是在嘴巴里擴散。他蹙緊眉頭,拿過我手上的百事可樂,改塞烏龍茶在我手上,說道:“這個應該就沒事了。”
山崎學長雖然有一張猩猩臉,但性情頗為溫柔,我之所以還會來訓練館,主要也是因為他,否則我早就放棄了。坦白說,我對拳擊並無興趣,只是偶然和山崎學長一同來到訓練館,結果他和館長好像已經事先談妥,館長邀我加入拳擊訓練,我因為無法拒絕而加入。
話雖如此,讓身體運動還是不錯。即使身體有些僵硬,我依然努力練習直拳,希望能夠變成柔軟。我面對著鏡子,不斷地練習揮拳、打沙袋,跳繩跳到精疲力竭,感受這種很單純的快樂。
我原本每天在高中的足球隊運動身體,進入大學以後卻放棄了,所以覺得日子很無聊。這麼久以來,能夠活動身體至極限的感覺,對我而言乃是單純的喜悅。肌肉伸展、收縮,等到接近極限的時候,痛苦卻不可思議地消失,有種陶醉於劇烈練習的感覺,而我由衷喜歡那一瞬間。問題是,拳擊這種運動與足球或棒球有著決定性的差異。那就是——打人!
不是剷球,不是觸身球,而是實實在在地揮拳攻擊人。我是男人,當然也有一、兩次打架的經驗,可是那僅僅只是互毆,並不會揮拳且毫不留情地攻擊對方。即使戴著手套、護盔,也完全瞭解規則,我還是沒有辦法打人。——捱打很可怕,打人也同樣恐怖。
我默默地喝著烏龍茶,山崎學長喝著低卡百事可樂。我的身體慢慢地感覺變涼了,感覺到冬天的寒意。
“你好像不太適合打拳擊呢!”
“是的。”
“感覺上身體很僵硬,就算只是輕輕出拳,但出拳之前,你大概就用力了吧?所以我能夠預測拳路來勢,很容易就躲開。”
“自然而然地用力了。”
“剛開始時誰都一樣。”學長喝了百事可樂,碳酸氣並未沁入他口中:“可是,感覺上你好像永遠都學不好。”
“也許吧!”我只有承認。
每個人都有適合或不適合從事的運動種類,就算我繼續練拳擊、繼續胡亂揮拳、繼續有破綻地防禦,也只是成為後進的練習者的標靶,大概也幾乎不會有所進步吧?我感到有某種東西流入腹部底層,於是猛灌著烏龍茶,而烏龍茶卻非常苦澀。
“是我帶你到這,所以我有種需要負責的感覺。何況每個月繳交的訓練費也不便宜啊!”
“訓練費倒是還付得起。”
“怎麼辦?要繼續下去嗎?”雖然是詢問的語氣。卻幾乎等於宣判我的命運。
我轉頭。山崎學長也看著我,他恰似動物園裡見到的猩猩一樣,眼神裡總是帶著憂傷。
我和山崎學長從中學時代就認識,兩人都是足球社的社員,他比我高一屆,我是右翼七號,他是中場後衛四號。學長經常靠著魁梧的體格封鎖所有的來球,反擊對方的攻擊。他在隊上時,我們的球隊實力堅強,曾拿過兩、三次縣際大賽的冠軍,被全國的足球名校視為勁敵,而且每次比賽都維持在三分以內的勝負差距。所以我由衷信任山崎學長。因為他是最值得信任的中場後衛,只要是他說出來的話,我都無法置若罔聞。
即使這樣,我還是暫時逃避:“今天捱了石橋教練一頓臭罵。”
“大概是為了頭髮吧?”
“是的。”
“你確實是過分了一些。”學長一邊笑一邊稍用力地拉了我的頭髮。可能是故意的吧?
我也誇張地笑了,叫道:“好痛!”
我的頭髮是漂亮的金色,如果再長長一點,感覺上就像是在歌舞伎町裡的皮條客。我們接受訓練的訓練館屬於相當古板的場所,若是一般的褐色頭髮還好,但是金色的話就太引人注目了。
“不是我要的,是姊姊幫我弄的。”
“這是瑞穗染的?”山崎學長探身向前。
瑞穗是我的姊姊,山崎學長自高中時代與她認識後,就對她著迷。
“我只是想挑染,才買染髮劑,姊姊卻說她要幫忙。當時我就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因為她真的很迷糊。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