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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算行善。如果遠藤認為他救了我就是有恩於我,所以他一定要針對救人這件事發表長篇大論,那我絕對不會感謝他。我認為如果我能把持住這一點,不給他任何乘虛而人的機會,那麼就能保住我的優勢。
我默默啜飲著咖啡。他則是把機器拉出來,手腳迅速熟練地調整過後,便把房間裡的燈光轉暗。“是要夜襲嗎?”我的身體一下僵硬了起來。就在這黑暗當中,牆面隨即被打亮。放映機咔嗒咔嗒響起,聽起來頗為復古。粗糙的影像隨即映在牆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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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應該是電車當中的場景。大量的光線從車窗射入,眼前所見也因此顯得有如夢境一般迷離。車上的吊環搖搖晃晃,在吊環的另一邊,則是隔壁的另一臺車。水尾小姐孤零零地坐著,盯著窗外看。
而後,畫面一變,眼前的景象隨即變成矗立在樹林當中小小的無人車站。她穿過樹林,走到眼前一整片寬闊的草原上,眼前上映著她走得好遠、心神不定的景象。
相對於小小的她,另外一邊,則是高聳入天的,“太陽之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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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結束後,眼前景象又回到白色的畫面。一時之間,我們兩個人都沉默了。遠藤低著頭,看起來不知所措。他找尋某樣事物的樣子,就像是在擺弄九連環一樣。雖然看起來令人同情,但我卻慌張地把我心底湧出的憐憫之泉給整個塞住。對於自己居然這麼容易感情用事……我感到十分憤怒。“把那些不合理的行動排除掉,冷靜一點。就像我這樣,哪。”飾磨說過的話在我的腦海迴響。我下定決心,絕對什麼都不告訴他。
“這東西你是怎麼拍的?”我說。
“我只知道她跟太陽之塔。”他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為什麼要問我?”我說。
“因為稱得上是線索的,就只有你。”
“直接問她不就好了,真是奇怪。”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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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知道太陽之塔嗎?
很久很久以前,我還是軟綿綿、人見人愛的小孩時,家裡住在大阪郊外的一棟大廈裡。那裡距離大阪萬國博覽會的遺蹟,也就是日後的“萬博公園”很近,步行就可以到達。每逢週末,我爸媽常帶我去那個公園,我可以一整天都在那裡的原野與樹林中轉來轉去,我人格的基礎,幾乎全都深植於萬博公園的風景當中。而屹立在那樣的風景之中,睥睨周遭一切事物的,就是太陽之塔。
很久之後,我才知道設計、製作這個太陽之塔的,是一個叫做岡本太郎(注:岡本太郎(1911~1996年),日本著名藝術家,長於繪畫、雕塑、陶藝、攝影等。風格前衛,趨向抽象主義。曾留學法國,1970年時,為即將於大阪舉行的萬國博覽會製作“太陽之塔”。雖然譭譽參半,但日後仍被永久留存,並視作大阪的象徵之一。)的人。但一直到現在,我還是對岡本太郎這人一無所悉,但我也不覺得有必要知道更多。就我而言,首先,就是那裡有一個太陽之塔。太陽之塔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人類做出來的東西。它像是從異次元宇宙的彼方突如其來飛來這裡,然後就動也不動地矗立在大地之上。這個太陽之塔,上上下下都瀰漫著一股沒有人類插手造成的味道。感覺起來,甚至可以說太陽之塔與岡本太郎,還有大阪萬國博覽會這個已成為過去的熱鬧祭典,或者是日本的戰後史等等,完全沒有一點關係。超越一切所有,太陽之塔就矗立在那片翻騰而起的綠色森林的另一端。
乍看之下,所有人都會被那異樣的巨大,以及它本身的造型所懾服。它那滑溜而彎曲的體格,還有倏然從兩側伸出,有如溶解般的手腕,頂部是一張金黃閃耀的臉,腹部是一張塗上了深淺不同的灰色,正面是撅著嘴好像在生氣的臉,背面則是一張平面的黑臉,而這張臉看起來,讓人感覺很不舒服。這些組合可說件件能擾亂人們的心神。其中效果最顯著的,莫過於那個脫離常軌、讓人只能呆愣住的巨大尺寸。然而,從太陽之塔前面走開,再向旁人吹噓“那的確是個怪東西啊”,光這樣就滿足是不夠的,嘴裡若無其事地說著“很值得一看啊”什麼的,更是完全地、不夠。
應該要一次、兩次、三次,回到這個太陽之塔之下。
光是搭巴士或電車接近這個萬博公園,就可以感覺到言語無法形容的氛圍排山倒海而來。一邊想著“啊啊,就快出現了”,一邊察覺到自己內心的恐懼。而當太陽之塔終於出現在視線之中,才會突然察覺到,原來根本就無法忽視它的存在。
“怎麼看怎麼新鮮呢!”
這種讚美的言語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