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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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隨時都能引起她的回憶。遇到眼前的事情似乎很不如意的時候。她總會對她自己說:
“啊,我過去真是喜歡他。”彷彿她的生命的最主要的花朵已經隨著他一同死亡了。
現在她又聽到了他的訊息。她的最主要的反應是痛苦。那歡樂,那自動傾瀉的欣喜現在已經不存在了。可是,她的意志卻驚喜萬狀。她的意志已經在他的身上紮根了。她的充滿激動情緒的舊夢現在又重新驚醒過來。他要來了,那個長著一對神妙的嘴唇,可以讓一個親吻的餘味波及宇宙盡頭的男人回來了,他是來找她的嗎?她不能相信。
我親愛的厄休拉,我又回到英格蘭來了,但是幾個月後我還要出國去。這一次是到印度。我不知道,你現在是否還記得過去我們在一起時的情景。我這裡還儲存著你的那張小照片,那照片到現在差不多已經六年,你恐怕肯定已經變了。我比那會兒已經足足大了六歲,———自從我在科西澤認識你以後,我一直完全過著另一種生活。我不知道你會不會還願意見我。下個星期我要到德比去,那時候我一定到諾丁漢來看看,我們可以在一起喝喝茶。你能簡單地給我寫幾個字嗎?我等待著你的回信。
安東·斯克裡本斯基
厄休拉從學校大廳裡的信架上拿下了這封信,在走過婦女更衣室的時候,她就把它撕開了。頓時間,她感到她四周的世界似乎忽然完全消融,她是獨自站在無比潔淨的天空中了。
她現在應該到哪兒去呢?一個人去待著嗎?她飛也似的跑上樓去,從邊上的旁門裡走進了參考書閱覽室。她抓過一本書,馬上坐下,想想該怎麼寫回信。她的心怦怦跳著,兩手不停地發抖,似乎在夢中一樣。她聽到大學裡響起了一陣鈴聲。接著,十分奇怪地又響起了一陣。第一堂課已經下課了。
她匆匆拿出一本練習簿,開始寫信。
親愛的安東,是的,我現在還保留著那個戒指。能見到你我非常高興。你可以到大學來找我,我也可以到鎮上什麼地方等著和你相見。你可以寫信告訴我嗎?你的忠實的朋友———
圖書館裡的一個管理員是她的朋友。她問她能不能給她一個信封。她把信封好,寫上地址,就光著頭跑出去寄信。在她把信投進郵筒的時候,整個世界馬上變成了一個寧靜的、暗淡無色的地方,而且也變得無邊無際了。她於是悠悠閒閒走回大學,走回她的閃爍著黎明第一道微光的慘淡的夢境中去。
在第二個星期的一天下午,斯克裡本斯基來了。自上封信後,她每天早上進學校或者課間休息的時候,都要匆匆跑到信架子上去看一看。有好幾次,她偷偷摸摸從眾目睽睽的地方拿下她的信,然後趕快把它藏起來跑過大廳。她總是在植物學實驗室裡讀她的信,因為在那裡有一個她自己專用的角落。
在已經收到他的好幾封信之後,現在他自己來了。他事先約定在一個星期五的下午。那天她圍著她的顯微鏡簡直彷彿忙得不可開交,而實際上她根本沒有辦法完全集中注意力。不過她仍然一刻不停地在那裡迅速進行工作。今天她要放在物鏡片上觀察的是剛從倫敦運來的某種特殊的標本,那位管實驗的教授似乎也很激動,老是張張皇皇的。同時,當她對好顯微鏡的焦距,正看到那綠色的生物隱隱約約躺在一片無邊的光明之中的時候,她忽然想起幾天前曾和大學裡一位物理學女博士弗蘭克斯通進行過的一段談話,因而感到十分不安。
“不,那可不對,”弗蘭克斯通博士說,“我看不出我們有什麼理由把生命看作是特別神秘的東西,你說不是嗎?我們不瞭解生命,正如我們不瞭解電一樣,可是那並不能使我們有理由說電是一種特殊的東西,是和宇宙間其他一切東西毫不相干,截然不同的東西———你認為可以這樣說嗎?那麼生命為什麼就不可能也不過是由更復雜的物理和化學活動所組成,那種活動和我們透過科學研究已得知的其他活動完全屬於同一種性質?我實在看不出,我們有什麼理由把生命,而且只有生命,看作一種特殊的東西。”
那次談話在一種不肯定的、不確切的、惶惑的氣氛中結束。可是目的呢,目的到底是什麼?電沒有靈魂,光和熱也沒有靈魂。難道她自己和那些東西一樣,也是一種沒有人性的力量,或者多種力量的複合體嗎?她安靜地看著躺在顯微鏡下光亮中的單細胞生物的影子。它顯然活著。她看到它在活動———她看到它的十分明亮的纖毛的活動,她看到它在滑過那光亮的平面時露出的原子核的光亮。那麼它的意志是什麼呢?如果它只是一種物理和化學能量的複合體,那麼是什麼東西使這些力量合而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