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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卡,把那個該死的東西拿下來吧!”
“不!我不想看起來很滑稽。記住這一點。”
你自己肯定也很清楚,我暗想。
幾分鐘以後門鈴響了。我起身走去開門。
“她真惹人疼。”穆德說。她撫摩盧娜的頭髮。這個小姑娘在她的嬰兒車裡睡著了。
穆德又待了大約一小時。她要回家,換上她最嬉皮的衣服,想到要去沙灘音樂吧她已經興奮不已了,卡門和她一起聊著,開心地大笑。我也笑了。
“弗蘭克和MIU其他幾個人也都去。”穆德說。
“我們在家也會過得很愉快。”卡門說。
我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做
只是待在這裡
我時不時向窗外望去
我坐立不安
我眺望遠方
拿起啤酒
吹起笛子
De Dijk;from Bloedend hart(De Dijk;1982)
22
“現在呢?”我問。
床上放著一把剪刀,一個裝著厚厚的凝膠繃帶的盒子,像披薩盒一樣,幾根剪下來的散繃帶。還有一位年輕的、裸著身體、禿髮的女人,有一隻美麗而健康的乳房,而另一隻乳房上滿是水泡、傷口,灼傷的面板呈各種顏色,黃色、粉色、紫色、紅色、紫紅色。五個星期以前為放射療法而畫的那條黑色的線,透過這個火山噴發式的場景依然可見。
卡門斜著頭去看那個乳房上還沒有被包紮起來的部分,繃帶有一面是凝膠,以保證下次換繃帶時灼傷的面板不會粘在繃帶上。她用一隻手托住那隻纏了繃帶的乳房,另一隻手指著繃帶。
“我記得護士好像是貼在這裡,如果貼的位置不對的話,繃帶會皺皺的。”
“好,那要剪多長?”
“哦,大概五厘米吧,我想?”
卡門做了四次化療之後,謝特瑪醫生顯得有些高興。卡門血液中的癌細胞有減少的跡象,她乳房裡的腫瘤也稍微收縮了一點。謝特瑪在交談時甚至用到了“手術”這樣的詞。“但是首先,我們要確保乳房中的腫瘤變得更小一些,否則,做手術時就有風險,可能會滲入面板。這樣的話,情況就只會更加糟糕。”她說。她當時找了安東尼?範雷文霍克醫院的放射科醫生一起會診,他也同意謝特瑪的觀點:放射療法。七個星期,我們每天去安東尼?範雷文霍克醫院。然後再討論下一步該怎麼進行。
和每次化療之後的問題相比,前四周去接受放射療法就像是去公園散步,但是做了二十次放射療法之後,正如放射療法專家所預言的那樣,卡門的面板開始脫落。
“你覺得我需要再剪長一點嗎?”
“嗯——不用,這樣就可以——”卡門緊張地說。“停!停!”我無意中碰了一下她疼痛、灼傷的乳房面板,她嚇壞了。我把剪刀放下,雙唇咬著舌尖,小心翼翼地拿出一片繃帶,然後拿另一片輕輕地貼在乳房上,沒有按壓。然後在旁邊又貼上一片。一切都會好的。現在乳房已經被包了個嚴實。
卡門檢查我的手工活。“不錯,”她點頭,“很好,謝謝。”
我擦掉前額上的汗珠,把幾片保護膜和用剩的繃帶放回盒裡,垃圾丟進浴室的垃圾桶。我回來時,卡門已經睡著了,做放射性治療讓她很疲倦。
床頭櫃上的鬧鐘顯示現在八點半,外面還亮。昨晚八點,盧娜睡覺一刻鐘之後她就去睡了。我陪她一起上床但到半夜我也還沒睡著。
我輕輕走過去,吻她的前額。在她耳邊小聲說“晚安,寶貝”。
我下樓,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啤酒。可是,其實我更想喝一杯玫瑰紅葡萄酒。我把啤酒放回去,開啟一瓶玫瑰紅葡萄酒,從食物櫃裡拿了一袋日式脆餅。我檢視有沒有簡訊。有一條,拉蒙發來的。
拉蒙是我和弗蘭克在伯尼維公司時認識的,拉蒙是弗蘭克的助理會計。弗蘭克太有風格,而拉蒙卻太沒有風格。他結實得就像一座磚砌的房子,在他面前你只會覺得自己是個窮人或女人氣的男人。拉蒙肯定不是女人氣的男人。他對自己的身體很驕傲,必須承認,他確實有這個資本。這讓他過分自信了,有時如果他心情不好或有人無意碰到他(或他的車或他的啤酒),他就會變得很有攻擊性。拉蒙實際上不是像弗蘭克和托馬斯那樣的真正的朋友,但我們屬於同一種型別。
拉蒙非常喜歡俱樂部,像巴士底、珠普盛宴吧和驚奇酒吧。我只認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