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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去叫人占卜,那人占卜後說:“你朝西北方向走五十里後去找她。”陳明按他的吩咐去了,便看見一個大洞,深得沒有個底,他用繩子把自己懸吊下去,就找到了他的妻子,他便叫妻子先出去。但陳明帶來的鄰居秦文,在洞外用繩子把梅氏拉出來後,卻不再把陳明拉上來了。陳明的妻子就向秦文發誓,表明自己嫁給陳明的堅定志向,並登上了這山岡頂上盼望她的丈夫,因而人們把這山岡叫做望夫岡。
三十五東漢時南康人鄧元義,父親叫鄧伯考,任尚書僕射。鄧元義回到家鄉省親,妻子便被留下來侍奉婆婆,她對婆婆十分恭敬。但婆婆卻討厭她,把她關在空房間裡,並且限制她的飲食。她雖然疲憊衰弱,一天比一天困窘,但始終沒有怨言。當時鄧伯考感到奇怪而去問她,鄧元義的兒子鄧朗,當時才幾歲,對鄧伯考說:“媽媽沒生病,只是餓得太苦了。”鄧伯考流著眼淚說:
“哪裡料到這親婆婆,反而會造這樣的孽!”於是就把媳婦休了讓她回孃家去,她便改嫁給應華仲做妻子。
應華仲任將作大匠,妻子便乘著上朝的車子出了門。鄧元義在路邊看見她,對人說:“這是我原來的妻子,她不是有別的過錯,只是我母親對待她實在太殘忍了。本來應該互相尊重才是。”鄧元義的兒子鄧朗,當時已做了郎官,母親給他寫信,他從不回信,母親給他衣裳,他總是拿來燒掉。他母親也不把這些事放在心上。母親總想看看兒子,就到親家李氏的家裡,叫人用其它的理由去請鄧朗。鄧朗來了後看見母親,恭敬地拜了兩次,流淚抽泣,便起身出門去了。母親追上去對他說:
“我差一點死了。我是被你家遺棄的,我有什麼罪過,你怎能如此來對待我呢?”從此以後母子便斷絕了往來。
三十六嚴遵任揚州刺史,有一次到所屬郡縣巡視,聽見路旁一個女子的哭聲不悲哀,就問她哭的是誰,那女子回答說:“是我的丈夫,他被火燒死了。”嚴遵使命令差役們把屍體抬來,他與屍體說完話,就對差役們說:“死人自己說不是被燒死的。”於是就逮捕了那女子,並叫人看守屍體,說:“這裡邊一定有冤枉。”差役報告說:“有蒼蠅聚集在屍體頭部。”嚴遵便叫人撥開頭髮察看,發現鐵椎子貫穿了那屍體的頭頂。於是就拷問那女子,原來是那女子因為與別人通姦而殺死了丈夫。
三十七東漢的正規化,字巨卿,是山陽郡金鄉縣人,又名汜,他和汝南郡的張劭交了朋友。張劭,字元伯,兩人曾一起在京城裡的太學學習。後來正規化請假回家時,對張劭說:“兩年後我回來,一定來拜訪你的雙親,看看你的孩子。”兩人就共同約定了日期。
後來,約定的日期就要到了,張劭就把這事全告訴了母親,請她準備飯菜來迎接正規化。他母親說:“兩年的離別,相隔千里的諾言,你怎麼會相信得這樣認真呢?”張劭說:“巨卿是個重信用的人,一定不會違背的。”母親說:“如果是這樣,應該為你們釀酒了。”到了約定的日期,正規化果然來了。他登堂拜見了張劭的父母,就一起飲酒,極盡了歡樂後才和張劭告別。
後來張劭臥病不起,病情很重,同郡的郅君章、殷子徵從早到晚照料看護他。張劭臨死時,嘆息道:“遺憾的是還沒能見一下我那生死與共的朋友。”殷子徵說:“我與郅君章對您盡心竭力,我們如果不是你生死與共的朋友,那麼你再想找誰來與你相見呢?”張劭說,“象你們這兩個人,只是我活著時的朋友罷了,山陽郡的範巨卿,才是我所說的生死與共的朋友。”一會兒張劭便死了。
正規化忽然夢見張劭穿著黑祭服,帽子也沒繫好,垂掛著帽帶,拖著鞋子叫道:“巨卿,我在某日死了,該在某日下葬,永遠回到地下去了,您如果沒有忘記我,是否能再見我一面?”正規化清清楚楚地醒過來,悲痛地嘆息著,禁不住哭泣起來,眼淚直往下掉,於是他就穿上了給朋友服喪時穿的衣服,按照張劭的安葬日期,趕馬前去奔喪。正規化還沒有趕到而靈車已經啟行了。
一會兒靈車就到了墓穴,馬上要把棺材下葬到墓穴中去了,而棺材卻不肯朝前了。他母親撫摸著棺材說:”元伯,你是否還有什麼指望呢?”於是就把棺材停下。過了一會兒,便看見白車白馬,有人痛哭著奔來。張劭的母親望著那車馬說:”這一定是範巨卿了。”一會兒正規化就到了,他磕頭弔唁,說道:“走吧元伯,死者和生者走不同的路,從此我們永遠分別了。”參加葬禮的上千人,都為他們的別離而淌眼淚。正規化便握著牽引棺材的繩索向前拉,棺材這才向前移動了。正規化就留在墳邊,給張劭壘了墳,種了樹,然後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