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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順:四姨,你就放心吧,佔伍殺了他也不會幹那事的。
1225、初春。日景。後屯。劉厚田房中。柳霜菊坐在椅上。彭半仙閉著眼為柳霜菊診脈。
四妹、銀秀、仁賦坐在一旁。柳霜菊憂鬱地眨著眼,看著棚頂。(霜菊性格驟變,已不似從前的活潑,天真,單純)
彭半仙看脈畢,略睜雙眼:人活七十古來難,醫者當需德在先,枯木回春顯妙手,鬼門奪命彭半仙。
四妹:老先生,你的意思是說這位姑娘的病已經沒事了?
彭半仙:這位姑娘的病,若非老朽,別人來治,必以洩火為先,而誤心迷一道,就是救過來,恐怕姑娘也得落個偶爾痴傻呆滯的病根兒,而老朽用藥,先解心迷,救於急,防傷心腦,以致醒智後,再行洩火,雖火傷痛,無非肝與肉也,清肝瀝膽後,火去肝清,病癒也。想當初我給一位皇妃醫病也用此法,兩日內未見病好,差點兒沒被殺了頭的。真是豈有此理!皇者霸,官者傲,醫者道,欲者濁,無慾者清。道者道,非常道,仁者仁,非常仁;魔者無言,笑亦兇風;我活七十多歲,就沒遇上今兒個這事兒!綁了我的票兒看病!刀架了脖子!殺人不過頭點地,腦袋掉了碗大個疤,也沒見誰把活人吃了,真是豈有此理!老了老了遭了道兒啦!
四妹:老先生,還得再給這位姑娘吃些啥藥?
彭半仙:拿筆,研墨。
銀秀將預備好的筆墨紙張遞過,彭半仙手指握筆,抖抖地開了方子。交到四妹手中:姑娘,我出來有七八天了吧?
銀秀:四天!
彭半仙:四天?!四天你們就給我一頓飯吃!
四妹:四天十二頓,一頓沒少。
彭半仙:四天就四天!這姑娘的病好透了,也算我救了她一條命,還沒付診費呢吧,就給我二斗高糧吧。
四妹:老先生,中,給你四鬥高糧,你開的這方子再吃幾劑?
彭半仙:七天,七劑,這是養體的藥,屬溫補,多一天,少一天的也沒事兒。
四妹:好,吃喝上還有啥說道?
彭半仙:雞湯,野菜蒲公英,就是雞湯熬爛,下婆婆丁。能吃多少吃多少;牛糞火兒,別吃喬麥就行。記住了?
四妹:記住了。
彭半仙:剛才說是給我一斗高糧是吧,給我裝上,我得揹著回家。
屋中人忍俊不禁。
關仁賦:你還得在這兒待兩天,等姑娘的病好了再走。
彭半仙:你這是啥話,命也救了,病也好了!你們讓我住馬圈,七天不給飯吃,還要殺我!綁了票兒啦!我一個手指頭掙錢養家的,家裡能有啥?
關仁賦看看霜菊,霜菊也正看仁賦,仁賦忙將目光避開去看彭半仙。
仁賦:老先生你再在這兒待一天,看看姑娘的病上有沒有變化。我們明天就送你回去。
彭半仙揚起兩手一拍大腿:我都八十多歲的人啦,黃土埋了脖子了!綁票兒要綁財主的票兒,殺人不殺要死的人。小姐的病好了你們還不放人,不就五斗高梁嗎?我不要了還不成嗎?
仁賦看看霜菊:菊妹子,你覺得咋樣?
霜菊:我覺得是好了。
仁賦:好,老先生,這幾天讓你受苦了,我這就給你送回一去。
彭半仙: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把我要的二斗小米兒給我背上,抓只老母雞!
屋內坐著的幾個姑娘,媳婦竊笑。
彭半仙:少年不笑白頭翁!兩條腿兒的不笑四條腿兒的,往後再別幹綁票兒的事兒。晚上睡覺被都不給我蓋,讓我枕著驢屁股睡•;•;•;•;•;•;
眾人又笑。
仁賦出來,對院中的劉厚田:厚田叔,把那個小車再套上,給老先生送回去。
彭半仙出來上車,半眯著眼:這是哪兒?又騾子,又馬的。如今土匪也住了屯啦?
1226、初春。日景。後屯。劉厚田家屋中。
劉厚田坐下,喝一口水:這彭半仙也真是個半仙,送到家門口兒,讓他下車,他說沒到,他兒子出來跟我發急。彭半仙卻開了罵:你個王八羔子!沒見人家給送糧來嗎?還有兩隻雞,我剛出去一天,你們就亂了規矩!
佑山:彭半仙糊塗,說話顛三倒四,可手一把脈,一看病卻一點兒不糊塗,這也真是怪事兒了。
厚田:也是,可他要是看病糊塗的話。也早就沒人讓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