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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起火,卻在冒煙。一隻扭曲了的車輪還在亂轉。
幸而車子掉下的地方是塊空地,當時下面沒有人,除了一些灌木和青草外,沒有其他可損壞的東西。
這時有幾個人朝摔壞的車跑來。西莉亞聽見一些警報器的嘶叫聲越來越近。然而羅爾斯·本特利已摔成這樣,看來車裡的人難以倖存。
情況就是如此。
消防隊的營救人員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把薩姆弄出來。這工作叫人很不好受,但他們做得不慌不忙,因為有個醫生進車看了,證實了顯而易見的估計——薩姆已當場死亡。
照管這事的西莉亞給莉蓮掛了電話。儘可能婉轉地通報了這一噩耗,同時勸她不要到現場來。
“要是你願意,”西莉亞主動說,“我馬上就過來。”
沒有回話。過了會兒莉蓮說,“不必了,我需要一個人在這裡待一會兒。”
她的聲音聽起來飄忽遙遠,彷彿來自另一個星球。她已備受痛苦,此刻又成新寡。西莉亞在想,婦女需要承擔多少痛苦啊!
莉蓮說,“過一會兒我來看薩姆。你們把他送到什麼地方,請通知我一聲。好嗎,西莉亞?”
“好。我來接你,要不就在那裡等你。”
“謝謝。”
西莉亞給朱麗葉掛電話,接著又給朱麗葉的丈夫德懷特掛,但都沒有找到人。
接下來她把負責公眾事務的副總經理朱利安·哈蒙德召到辦公室,指示說,“立即在報上登出薩姆去世的訃告。說這是一次不幸的事故。我要強調‘事故’一詞,免得別人胡亂猜疑。你不妨說可能是加速器出了故障,以致車子失去了控制。”
哈蒙德提出異議說,“沒人會相信這話。”
西莉亞這時真想哭,差點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把對方頂了回去,說,“別爭了!照我說的去辦。立刻就去!”
哈蒙德離開後,她想她要為薩姆辦的最後一件事就是——只要她能辦到——保住他面子,不讓人說他是自殺。
但對於和薩姆相熟的人來說,自殺是一目瞭然的。
看來很可能是薩姆在蒙泰尼問題上感到絕望和內疚,被這思想負擔壓垮了,見到前面停車處的牆,突然想到不如一死了結,就將油門一腳踏到底,朝那不怎麼結實的護牆衝去。據薩姆的朋友私下議論,這符合薩姆的特點:
他記得那停車處下邊是塊空地,摔下去不會傷著別人。
西莉亞心裡還有點不踏實,感到內疚。她不清楚,是否薩姆早有輕生之念,前幾次只不過讓理智佔了上風?他那天把車開上坡道看到西莉亞——西莉亞信心十足,管理著公司,行使著職權;而如果客觀情況沒使兩人的地位突然這樣顛倒過來,那職權本應屬於他——是不是薩姆當時……?她不忍問到底,也永遠問不出個答案。
他腦子裡不斷出現另一想法:那是她回公司第一天在他辦公室裡,他對她說,“……還有件事,那事你不知道。”過一會兒又說,“我決不會告訴你。”
薩姆那另一秘密是什麼呢?西莉亞猜不出。不管是什麼事,薩姆既死,這事也就無從知曉了。
應死者家屬要求,薩姆的喪事只有親友參加。公司去的唯一代表是西莉亞,由安德魯陪同。
在殯儀館的小教堂裡,西莉亞坐在很不舒適的摺疊椅上;一個不認識薩姆的殷勤牧師單調地說著他那一行的陳言老話。她極力想抹掉現實,回憶那豐富多采的樁樁往事。
二十二年前——薩姆讓她當新藥推銷員……薩姆參加她婚禮……她選定薩姆,準備跟在他後面在公司裡一路晉升上去……在紐約的銷售工作會議上,薩姆冒著丟掉工作的風險為她辯護:“我站在這裡,要你把我也算進去……
如果我們竟然以這種方式讓她離開這間屋子,我們就都是眼光短淺的大傻瓜”……是薩姆力排眾議,把她安置在快速道上……擢升她先到門市產品部門,後又讓她負責拉丁美洲的業務:“將來的銷售就靠國際市場了”……薩姆在議論他自己的晉升和他的兩位秘書時說,“我猜想,他們準是交替著口授書信。”……薩姆這個英國迷對在英國設立研究所很有遠見,他說,“西莉亞,我要你成為我最得力的膀臂。”……薩姆因判斷失誤,已賠出了聲譽,現在連性命也搭進去了。
她感到安德魯在她身旁動了一下,遞過一條疊好的手絹。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已淚流滿面。
也是應死者家屬的要求,只由莉蓮和朱麗葉兩人送薩姆的靈柩到墓地。
西莉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