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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可以面對安德魯斯。她挺直腰身,雙手放在膝蓋上,在燈光下顯得近乎古板。
“你——你這個地方真不錯。”安德魯斯說。
弗朗辛高興地點點頭。“整個鎮子就我有地毯,”她說道,“是我從聖路易斯郵購的。很快我就會有一扇玻璃窗。灰塵刮進屋子,很難打掃乾淨。”
安德魯斯笑著點點頭。他用手指敲著膝蓋。“你——你來這兒——屠夫十字鎮很久了嗎?”
“兩年了,”她淡然地說道,“在此之前,我在聖路易斯,但那兒的妓女太多了,我不喜歡。”她的眼睛一直看著安德魯斯,似乎對自己說的事情並不感興趣。“我喜歡這兒。夏天我可以休息,這裡的人不那麼多。”
他對她說著話,但並不知道自己講些什麼,因為他說話的時候,內心對她充滿了無限同情。在安德魯斯看來,弗朗辛是時代和地域的可憐無辜的受害者,與矯揉造作的風尚格格不入,因而被從一個機械刻板的世界拋到這個面對曠野的荒涼高原上生存。他想起了施奈德。施奈德抓住過她的手臂,並且對她說話放肆無禮。他朦朧地想象著她隱忍著遭受過的種種屈辱。他的胸中升騰起對這個世界的厭惡,他可以在喉嚨裡嚐到這種厭惡。他不由自主地把手伸到沙發那邊,握住了弗朗辛的手。
“你的生活一定很糟糕。”安德魯斯突然說道。
“糟糕?”她皺眉想了想,“不,要比在聖路易斯舒服。這兒的男人不壞,而且這兒的妓女沒那麼多。”
“你成家了嗎?沒有人可以投靠嗎?”
弗朗辛笑了。“我成家又能做些什麼呢?”她握緊他的手,抬起來,翻過來手心向上。“這麼柔軟。”她說道,一邊用拇指撫摸他的手心,在上面緩慢而有節奏地畫著一個個小圈。“我唯一不喜歡這裡的男人的一件事,就是他們的手太粗。”
安德魯斯顫抖起來。他用另一隻閒著的手抓住沙發的扶手,抓得緊緊的。
“他們叫你什麼?”弗朗辛輕聲說道,“是威廉嗎?”
“叫我威爾。”安德魯斯回答說。
“我叫你威廉,”弗朗辛說,“我想這個名字更像你。”她親切地衝他笑了笑。“你很年輕吧?”
安德魯斯把手從弗朗辛撫摸的手指中抽開。“我二十三歲。”
她從沙發那邊滑過來,跟他靠得更近了。她又挺又滑的衣服的窸窣聲聽起來像是柔軟的布撕裂的聲音。她的肩膀輕輕地靠在他的肩膀上,輕緩均勻地呼吸著。
“別生氣,”她說道,“我喜歡你年輕。我希望你年輕。這裡所有的男人又老又粗。我喜歡你的柔軟,趁你現在還柔軟的時候。你什麼時候和米勒這些人出發?”
“三四天之後,”安德魯斯說,“但我們一個月之內回來,那時——”
弗朗辛搖搖頭,但仍然掛著笑臉,“是,你會回來的,但你會判若兩人。你將不會再那麼年輕,你會和其他人一樣。”
安德魯斯茫然地看著她,在茫然中他大聲說道:“我還是我!”
弗朗辛繼續說道,好像他並沒有打斷她似的:“風和太陽會讓你的容顏變得粗糙,你的手將不再柔軟。”
安德魯斯張口要回答。她的話讓他有點憤怒。但他還是沒有把他的憤怒說出來。他在燈光下看著她,怒氣消失了。她的臉上表情單純誠懇,還有淡淡的憂傷,這讓他怒氣全消,並油然升起他先前就有的溫柔的同情心。此時此刻,他難以置信她會是妓女。他把剛才縮回的手伸過去,按在她的手上。
“你是——”他剛開口,又猶豫起來,然後接著說,“你是——”但他沒法把話說完,他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不過還有幾天,”弗朗辛說道,“你還待在這兒。有三四天你還會年輕和柔軟。”
“是的。”安德魯斯說。
“這幾天你會待在這兒嗎?”弗朗辛輕柔地說。她用手指摩挲著他的手臂。“你會向我求愛嗎?”
安德魯斯沒有說話。他知道她的手指在他的手上向上移動,他聚精會神地體會這種感覺。
“我現在沒在工作,”弗朗辛很快說道,“這是為了愛,因為我喜歡你。”
他木然地搖搖頭,不是拒絕而是絕望。“弗朗辛,我——”
“我明白,”她溫柔地說道,再次笑了笑,“你以前從未和女人做過愛,是嗎?”他沒有回答。“對不對?”
安德魯斯想起幾年前曾和自己的表妹,一個小巧急躁的女孩,有過幾次不成功的嘗試。他記得當時自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