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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從上百個故事中偷點句子,編一個常見的說法,讓你信以為真。我可以說我的腿酥麻了,胸口感覺吸不到空氣,但是那不是事實,我的心並沒有猛烈跳動,停住,或亂了調。那些都是故事裡的說法,愚蠢,誇張,胡扯,不過……
初冬之際,在第一波寒流來襲之後外出,找個表面剛覆上玻璃般薄冰的水池。池邊的冰還可以撐住你的重量,但是再往前移,再更前一些,你最終會發現幾乎無法承擔你重量的冰面。在那裡,你就能瞭解我的感受了。冰在你腳下裂開。低下頭,你可以看到白色裂痕像蜘蛛網般四散。這時一切寂靜無聲,但你可以感受到腳底突然的明顯顫動。
戴娜對我笑的時候,就是給人那種感覺。我的意思不是說,我覺得自己好像站在即將坍陷的易碎冰上,不,我覺得自己就像那薄冰一樣,從她摸我胸膛的地方開始擴散裂痕,突然碎裂。我之所以還完整地杵在那裡,是因為我上千個碎片都靠在一塊了。我怕我一動,就會解體。
或許說我被微笑迷住就夠了,雖然這聽起來很像故事書裡的說法,不過很接近事實。
對我來說,用字遣詞向來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其實正好相反,我常覺得要表達我內心的想法太簡單了,還常因此壞了事。不過,現在站在戴娜的面前,我驚訝地說不出話來,我說不出什麼實際的話拯救自己。
在無意識下,我母親灌輸我的宮廷禮儀突然展露了出來。我自然地伸出手,握住戴娜向外伸的手,就好像她把手放入我掌中一樣。接著我後退半步,做出優雅的七十五度鞠躬。在此同時,我另一隻手提起斗篷的邊緣往後拉,那是奉承別人的鞠躬,溫文儒雅但不至於太過正式,很適合這種大庭廣眾的場合。
接下來呢?一般會吻一下手,但是什麼樣的吻比較適合?在艾圖,只要對著手輕輕點頭即可。席德女子,像剛剛和我聊天的席德放款商的女兒,通常會預期你輕觸指關節,發出親吻的聲音。在莫代格,則是用嘴唇接觸你自己的大拇指背。
但是現在我們是在聯邦,戴娜也沒有外國腔,那就是直接親吻了。我以吸一口氣的時間,迅速用嘴唇輕觸她的手背,她的肌膚溫暖,散發著淡淡的石楠花香。
「親愛的女士,我聽候您的吩咐。」我說,挺起身,鬆開她的手。這時,我這輩子第一次明白這種正式問候的真正目的,它讓你在不知該說什麼時有話可說。
「親愛的女士?」戴娜重複道,聲音有點驚訝。「很好,要是你堅持這麼稱呼,」她一手拉起晚禮服,行屈膝禮,那動作看起來既優雅,也有點開玩笑和打趣的意味。「那我就是囉。」聽到她的聲音,我知道我猜的沒錯,她就是我的艾洛茵。
「你獨自一人在三樓做什麼?」她環顧新月狀的樓座,「你是獨自一人吧?」
「我是啊。」我說,接著我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便從記憶猶新的歌曲裡借用了一句歌詞,「真想不到艾洛茵就在我旁邊。」
她聽了很開心地微笑,「為什麼說想不到呢?」她問。
「我以為你已經離開了。」
「差一點。」戴娜淘氣地說,「我等賽維恩來找我,整整等了兩個小時。」她悲傷地嘆氣,像聖人雕像般朝側邊上方望。「最後,在滿心絕望下,我想,這次或許換艾洛茵來找他也可以,管它故事怎麼說。」她露出頑皮的笑容。
「『所以我們是夜裡光線昏暗的船……』」我引用歌詞。
「……『相互接近,卻不知彼此……』」戴娜接續完成。
「《菲瓦德之殞》。」我以非常佩服的口吻說,「很多人都沒聽過這出戏。」
「我不是『很多人』。」她說。
「下次不會再忘了。」我鞠躬以示我深深的敬意,她哼了一聲挖苦我,我故意裝作沒聽到,繼續以更正經的口吻說,「今晚你這樣幫我,實在是令我感激不盡。」
「感激不盡?」她說,「那真遺憾,所以你能感激我多少?」
我不加思索,馬上伸手到斗篷的衣領,拆下我的銀笛,「就只有這麼多了。」我說,把銀笛遞給她。
「我……」戴娜遲疑了一下,有點受到驚嚇,「你在開玩笑吧。」
「沒有你,我也無法贏得它。」我說,「我也沒有什麼其他貴重的東西了,除非你要我的魯特琴。」
戴娜深色的眼睛細細地打量著我的臉,彷彿她看不出來我是不是在開玩笑。「我想你無法放棄你的銀笛……」
「其實我可以。」我說,「史丹勳說,萬一我弄丟了銀笛,或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