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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為了搶你兩分錢,都可能要你的命。
我也學會用破布捆綁成鞋子湊合著用,有雙真正的鞋子變成我的夢想。最初兩年,我的腳似乎永遠都是冰冷或受傷的,有時是又冰又痛。但第三年,我的腳已經如老皮一般,可以赤腳在街頭的粗糙石地上跑好幾個小時,也沒什麼感覺。
我學會不對他人的協助抱有任何期待,在塔賓的危險地帶,呼喚求助反而會吸引見獵心喜的掠奪者。
◇◇◇◇
我睡在屋頂上,舒適地窩在那三個屋頂交會的秘密基地。樓下巷道傳來刺耳的笑聲與砰然的腳步聲,讓我從沉沉的睡夢中醒來。
那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停了下來,撕布聲之後又傳來更多的笑聲。我偷偷移到屋頂邊緣,窺探下方的巷道。我看到幾個將近成年的大男孩。他們穿得跟我一樣,又破又髒,約有五、六人。他們出入陰影中,就像影子一樣,因為跑來跑去而胸膛明顯起伏,我在屋頂上都可以聽到他們的喘息聲。
他們追逐的目標在巷道中央:一個小男孩,頂多八歲,一個年紀較大的男孩押著他。那小男孩裸露的面板在月光下顯得蒼白。接著又傳出撕布聲,小男孩微弱地叫了一聲,抽咽了起來。
其他人在一旁觀望,交頭接耳,露出冷酷貪婪的笑容。
我也曾在夜裡被追趕過好幾次,幾個月前也被抓過。我往下看,意外發現自己手中竟然握著沉甸甸的紅磚,準備往下丟。
我停住手,回頭看我的秘密基地,那裡有條破毯子和半條麵包,藏了一點急用金(為時運不濟而預存的八分鐵幣),還有最重要的:阿本的書。我在這裡很安全,萬一我用磚頭打中他們其中一人,其他人在兩分鐘內就會衝上屋頂,即使我逃離了,也沒地方去。
我放下磚頭,回到已經變成我家的秘密基地,蜷縮在突出屋頂底下的掩蔽處,我搓著毯子,咬緊牙關,試著忽視下方傳來的低語聲,以及不時穿插其間的刺耳笑聲與無助啜泣。
第二十五章 插曲:渴求理由
克沃思示意編史家停筆,他伸伸懶腰,手指交錯,放在頭上。「我好久沒想起那件事了。」他說,「如果你很想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大家口中傳述的克沃思,我想,你可以從那兒看。」
編史家皺起前額,「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克沃思停了很久,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你知道我這輩子被痛扁過幾次嗎?」
編史家搖頭。
克沃思抬起頭,露齒而笑,無所謂地聳聳肩,「我也不知道,你可能會覺得那種事情應該會深植在我腦中,覺得我應該會記得自己斷過多少根骨頭,縫過多少針,包過多少繃帶。」他搖頭,「其實我都不記得了,但我記得那個在黑暗中啜泣的小男孩,這麼多年來還是記得一清二楚。」
編史家皺眉,「你自己也說你束手無策。」
「我可能有,」克沃思認真地說,「但我沒去想。我做出選擇,後悔到今天。骨頭會癒合,悔恨卻會恆久留在你心裡。」
克沃思把身體推離桌子,「我想,關於塔賓的黑暗面,我已經說得夠多了。」他起身,把手往頭頂一伸,大大伸了一個懶腰。
「瑞希,為什麼?」巴斯特突發一問,「為什麼那麼糟,你還待在那裡?」
克沃思自顧自點頭,彷彿他早就預期到這個問題,「巴斯特,我還能去哪呢?我認識的人都死了。」
「不是每個人,」巴斯特堅稱,「還有阿本,你可以去找他的。」
「巴斯特,哈洛斐在幾百裡外。」克沃思疲累地說,一邊往屋內的另一端漫步,移至吧檯的後方。「幾百裡,沒有父親的地圖指引;幾百裡,沒有馬車可搭或睡在裡頭。沒人幫忙,沒有錢,沒有鞋,我想,不是不可能走到,但是對一個頓失雙親而不知所措的孩子來說……」
克沃思搖頭,「在塔賓,至少我還可以行乞或偷竊,夏天我設法在森林裡生存,勉強活了下來,但冬天怎麼辦?」他搖頭,「我會餓死或凍死。」
克沃思站在吧檯邊,裝滿杯子,開始從幾個小容器裡抓取一小撮香料,然後走向大石砌成的壁爐,臉上一副深思的表情,「當然,你說的沒錯,任何地方都會比塔賓好。」
他聳聳肩,面向爐火。「但我們都是容易習以為常的生物,太容易就深陷於窠臼中,或許我還覺得那樣的際遇是公平的,那是祁德林人來襲時,我沒能在場幫忙的懲罰;是我該和全家人一起死、卻苟活下來的懲罰。」
巴斯特張開嘴巴,又閉上嘴,皺著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