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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容易失眠嗎?」
「我會作夢。」她的語氣清楚表明她不太想再談這個話題。
我拔起黏附在我斗篷邊緣的棕色刺果,把它們丟進火裡,「我想我大概知道莫森農場發生什麼事了。」
她突然振作起精神,「快說。」
「問題是:為什麼祁德林人會攻擊這個地方,選這個時間點?」
「顯然是因為婚禮的關係。」
「但是為什麼是這場婚禮?為什麼是那個晚上?」
「為什麼不快點告訴我?」戴娜說,揉著前額,「你不要像老師一樣,這邊說一點,那邊提一點,就希望我能從中突然頓悟。」
我不好意思地漲紅了臉,「抱歉。」
「沒關係,通常我很喜歡和你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機智應答,不過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我的頭又在痛,你就直接跳到結論吧……」
「那是因為莫森在挖掘古山城、找石頭的時候所發現的東西。」我說,「他從廢墟里挖到某樣東西,閒聊了好幾個月。祁德林人耳聞風聲,便現身將它偷走了。」我講完時,語氣中帶了一點得意。
戴娜皺眉,「那說不通,如果他們只是想要那樣東西,他們大可等到婚禮結束,只殺新婚夫婦就好了,那還比較容易。」
我一聽又洩氣了,「你說的沒錯。」
「如果他們真正想做的,是根除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那就比較合理了,就像賽倫王認為他的攝政者要以通敵之名舉發他時,乾脆殺了他全家,焚燬他們的莊園,以免訊息走漏或留下任何證據。」
戴娜指向南邊,「既然知道秘密的人都會來參加婚禮,祁德林人可以來這裡,殺光知道的人,然後毀壞或偷走那東西。」她手掌擺平一揮,「徹底根除。」
我震驚地坐在那裡,不是因為戴娜的說法,她講的當然比我猜測的好,而是因為我想起我們劇團的境遇。有人的爸媽一直在唱完全錯誤的歌,但是他們不只殺了我爸媽而已,他們把周遭聽過片段歌曲的人也都殺了。
戴娜把身體捲進毯子裡,背對著火,「我就留你慢慢思考我的巧妙分析吧,我先睡了,你想釐清其他的事情時,再叫醒我吧。」
我幾乎是靠意志力撐住才沒睡著,畢竟我今天辛苦騎了六十里的長路,又走了六里路。不過,戴娜受傷了,她更需要睡眠。此外,我也想注意看北方還有沒有發出藍光。
後來都沒再出現藍光了,我繼續添著柴火,心想威稜和西蒙會不會擔心我突然不見蹤影了。奧威爾、艾爾沙·達爾、基爾文不知道會怎麼想?他們會擔心我出了什麼事嗎?我應該要留張紙條才對……
我也沒辦法判斷現在的時間,因為雲層仍遮掩著星星。不過,後來戴娜身體緊繃,突然醒了過來,這時我已經添了柴火至少六、七次了。她沒有馬上坐起來,但是她突然屏住呼吸,我看到她深色的眼睛四處掃視,彷彿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抱歉,」我說,主要是讓她有個熟悉的東西,以便集中注意力,「我吵醒你了嗎?」
她放鬆,坐了起來。「沒有,我……你沒吵醒我,我已經睡過了,要換你嗎?」她揉眼睛,凝視著火堆對面的我。「我問這什麼傻問題,你看起來很累。」她掀起裹在身上的毯子,「拿去吧……」
我揮手拒絕,「你留著,我有斗篷就夠了。」我拉起斗篷的兜帽,躺在草地上。
「你真有紳士風度。」她輕聲笑我,把毯子圍在肩上。
我枕著手臂,正在想該怎麼巧妙回應時就睡著了。
◇◇◇◇
我隱約夢見自己在擁擠的道路上移動,然後就醒了,看到戴娜的臉龐就在我上方,在火光的映照下呈粉紅色。總之,是很愉悅的甦醒方式。
我正要說點什麼表達這種感受,她就把手指放在我嘴唇上,讓我完全分了心。
「安靜,」她輕聲說,「你聽。」
我坐起來。
「你聽到了嗎?」過了一會兒她問。
我偏著頭,「只有風……」
她搖頭,用手勢打斷我的話,「喏!」
我的確聽到了,原本我以為是石頭崩落,滑下山丘的聲音,但不是,那聲音沒有因為遠去而逐漸消失,聽起來比較像是有東西被拖上山坡的聲音。
我站起來,環顧四周。我睡覺時,雲已經散了,現在月亮的銀光照亮了周遭的景緻,我們的營火滿是閃著火光的煤炭。
就在這個時候,在不遠的山坡處,我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