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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口乾舌燥,迅速從水袋喝了一口水,蓋上水袋,把它留給戴娜,她醒來時應該會很渴。
我把行囊甩到肩上,緊緊綁在我背後,然後抓起共感燈,拿起斧頭,開始跑了起來。
我得去殺一條龍。
◇◇◇◇
我瘋狂衝過樹林,手上的共感燈上下搖晃,它上一秒才照亮我眼前的障礙物,我下一秒就踩在那上頭。這也難怪我會跌倒,滾下山坡。我爬起來時,很快就找到燈,但我把斧頭扔了,我很清楚它無法對龍蜥起任何作用。
我又跌了兩次才跑到路上,接著我像短跑選手一樣,埋頭往遠處鎮上的光線猛衝。我知道龍蜥的動作可能比我還快,但我希望樹木可以減緩它的速度,或讓它搞錯方向。如果我可以先到鎮上,我就可以警告大家,讓他們先做好準備……
但是那條路從樹林中出來時,我可以看到眼前的火光愈來愈亮,也愈來愈大了。房屋起火燃燒,我可以聽到龍蜥幾乎沒停過的咆哮聲,中間穿插著群眾的驚聲尖叫。
我抵達鎮上時,逐漸放慢成小跑步。我喘著氣,接著迅速爬上屋子側面,到少數幾棟兩層樓高的屋頂上,以便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在中央廣場上,營火散得到處都是,附近幾間房子和店鋪都被撞得殘破不堪,多數已起火燃燒。好幾個屋頂的木瓦閃著火焰,要不是傍晚下過雨,整個城鎮早就陷入火海了,不會只有幾棟分散的建築起火。不過,大火吞沒全鎮是遲早的事。
我看不到龍蜥的蹤影,但我可以聽到它在燃燒的房子上滾動,殘骸被他壓得嘎吱作響。我看到屋頂上方冒出一道藍焰,又聽到它的怒吼聲,那聲音令我直冒冷汗,天曉得它那精神錯亂的大腦現在在想什麼?
鎮上到處都可以看到人,有人就這樣站著,一臉疑惑,有人驚恐,衝向教堂,希望到高石砌成的建築裡避難,或是向懸掛在那裡的巨大鐵輪尋求庇護,保佑他們遠離惡魔。但是教堂上了鎖,他們被迫必須往別處逃難。有些人站在窗邊觀看,驚恐落淚。不過,竟然有不少人保持冷靜,從鎮務廳頂端的儲水塔開始排隊,把水桶傳遞到附近起火的建築去滅火。
當下,我知道該做什麼了。我就像突然站上舞臺一樣,不再害怕與遲疑,我只需要扮演好我的角色就行了。
我跳上附近的屋頂,跑過其他幾棟屋子,抵達廣場附近的一間房子。一塊散落的營火讓那屋頂燒了起來,我撬起一片厚木瓦,它有一端還在燃燒,我拿著它跑向鎮務廳的屋頂。
離鎮務廳的屋頂還有兩棟建築遠時,我滑倒了。我太晚才發現我是跳到旅店的屋頂上,那裡沒有木瓦,而是陶瓦,雨後格外溼滑。我跌倒時緊抓著燃燒的木瓦,不願鬆手抓穩身子,差點就滑下了屋簷,心臟跳得飛快。
我喘著氣,躺在那裡脫下靴子。長滿厚繭的腳接觸屋頂的感覺格外熟悉,我在屋頂上又跑又跳,連跑帶滑。最後,我單手抓著屋簷的排水管,把身體甩上鎮務廳平坦的石砌屋頂。
我手上仍抓著燃燒的木瓦,上梯子到儲水塔頂端,發現水塔沒加蓋,不禁暗中感謝沒讓它蓋上的人。
我在屋頂上衝刺時,木瓦上的火焰已經沒了,只剩邊緣細細一條紅色的餘光。我小心吹氣,沒多久又升起火焰。我從中間把它折斷,把其中一半丟在下方的平面屋頂上。
我轉身環顧全鎮,記下哪幾處的火勢比較大。有六個地方燒得特別嚴重,火焰竄入天際。艾爾沙·達爾常說,所有的火都是同一個火,所有的火都聽命於共感術士。很好,所有的火都是同一個火,都是這個火,這個燃燒的木瓦。我默唸縛咒,集中珥拉,用大拇指的指甲迅速在木頭上颳了神秘符號ule,接著刮doch,然後是pesin。就在一瞬間,整個木瓦開始在我手上悶燒冒煙,燙了起來。
我把腳勾在梯子的橫木上,探入儲水塔中,用水熄滅那木瓦。我突然感覺到冰水包圍著我的手,接著水開始溫熱了起來,即使木瓦泡在水裡,我還是可以看到它邊緣微弱的紅色餘燼仍在悶燒。
我用另一隻手掏出隨身小刀,以刀子穿過木瓦,把它插在儲水塔的木牆上,這個臨時做成的符咒就固定在水裡了。我想這應該是有史以來最快、最倉促做成的降溫器。
我把身體拉回梯子上,看到整個城鎮已經暗了下來,火焰變小,多數地方都只剩下悶燒的木炭。我沒把火弄熄,只是緩和了火勢,讓鎮民有機會提水滅火。
但是我的任務才完成一半,我跳下屋頂,撿起另一半還在燃燒的木瓦,接著我滑下排水管,在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