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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雪巖、王有齡論做官與做生意
當天夜裡又把酒細談,各抒抱負。王有齡幼聽庭訓,深知州縣官雖被視做風塵俗吏,其實頗可有所展布,而且讀書不成,去而捐官,既然走上了這條路,也就斷了金馬玉堂的念頭,索性做個功名之士。胡雪巖的想法比他還要實際,一個還脫不了“做官”的念頭,一個則以為“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而以發財為第一,發財了照樣可以做官,不過捐班至多捐一個三品的道員,沒有紅頂子而已。
王有齡:“知縣雖小,但還是一縣的父母官,能殺人也能活人,可以好好做一番事業。”
胡雪巖:“做生意的見了官,好像委屈,其實做生意有做生意的樂趣。做官有許多拘束,做生意發達了才快活。”
“哦”王有齡很感興趣地說,“盍言爾志!”
這句話胡雪巖是懂的。“說到我的志向,與眾不同。我喜歡錢多,錢越多越好!”他圍攏雙手,做了個摟錢的姿勢,“不過我有了錢,不是拿銀票糊牆壁,看看過癮就算數,我有了錢要用出去!世界上頂頂痛快的一件事,就是看到人家窮途末路,幾乎是一文錢逼死英雄漢,剛好遇到我身上有錢,”他做了個揮手斥金的姿態,彷彿真有其事地說:“拿去用,夠不夠?”
王有齡大笑:“聽你說說都痛快!”
“還有一樣,做生意發了財,儘管用,蓋一座大花園,討十七八個姨太太,住在裡面,沒有人好說閒話。做官的發了財,對不起,不好這樣子稱心如意!不說別的,叫人背後指指點點,罵一聲‘貪官’,這味道就不好受了。”
“唉!”王有齡被他說動了心,“照此看來,我都想棄官從商了。”
“話也不是這樣說。做官也有做官的樂趣,起碼榮宗耀祖,父母心裡就會高興。像我,有朝一日發了大財,我老孃的日子自會過得極舒服,不過,一定還有美中不足,在她老人家心裡,十來個丫頭侍候,不如朝廷一道‘誥封’來得值錢!”
“這也不是辦不到的事情。”王有齡安慰他說,“不過一品夫人的誥封請不到而已。”
清朝的捐班可以捐到三品道員,自然也有誥封。胡雪巖此時還不敢存此奢望。
“捐個誥封,自然不是太難的事,只是做官要做得名副其實,官派十足,那就不容易了。”他笑笑又說:“不是我菲薄做官的,有些候補的老爺,好多年派不上一個差使,窮得來吃盡當光。這樣子的官,不做也罷。”
(高陽:《平步青雲》)
曾曰:雪翁的話真正是痛快之極。雪翁當時意氣風發的樣子幾乎可以想見,但是,由於個人經歷的關係,我對於命運的看法,與雪翁有幾點不同,我不憚愚笨地擺出來,以求教於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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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 第一部分
命運是你手中的泥人(7)
命運是什麼?中國儒家認為,命是天命,是上天註定的。天命不可違,這顯示出命的威嚴。正是由於命是上天註定的,不可更改,因此,古人都強調順應天命,強調人與命的適應,所以有董仲舒的“天人合一”的概念,也才有後來的“天、地、人”三才的提法。“為生不能為人,為人者天也。人之為人本於天,天亦人之曾祖父也,此人之所以乃上類天也。”
運指運辰,與運氣相類,但又不與運氣完全相同。運辰,說的是即使運也有上天的星辰主管,也有天命註定的味道。從一方面看,它是對天命的一種否定,因為不管它是使得一個人的命運與天命相反,還是加速一個人順著天命的方向發展,都是使一個人的命運並不完全等同於天命的。從另一方面看,運辰又不能改變天命,一個人的命運最終還是按照天命的規定行進的。
基於這樣一種體驗,我自己在年輕的時候有點像雪翁所說的,不怕醜,有一種活潑潑的勁頭,但到我四十多歲的時候,我開始在一定的程度上強調無為而治,有點偏向於道家,習慣於黃老了。喜歡虛、空、靜、寂等感覺。《大學》有言:“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
在一定的程度上,儒家的積極入世和黃老的清靜無為是互相補充和互相促進的,兩家都有自己的作用,共同存在才構成一個比較完整的人生。儒家積極入世的這一面剛才雪翁說得很透徹了,我就不再多說了,我現在給雪翁做個補充,講一講我自己從黃老方面得到的對命運的看法。
胡曰:曾公折煞我了。
首先,畏命
曾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