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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鏡花,一天從天
津到北京來,找她的二哥。一進門,就看見凌松廬。在男的方面,看見人家哥哥在
這裡,當然要慎重一點。哪知道這女公子倒毫不客氣,眉開眼笑的,開口就說:
‘喲!老五呀!你也在這裡嗎?’方子建說:‘這倒奇怪了,我和他還是初交,你
怎麼會認識他?’方鏡花說:‘我們在上海早就認識啦,你不知道嗎?’方子建看
見這種情形,已看破了五分,只好擱在肚裡。原來方子建和他大哥為著政見的差別,
雖然有點不合,他這個妹妹,卻同是琉球太太所生。方子建是平生自比曹七步的人,
焉能作那煮豆燃囗的事情,所以也沒有教訓他的妹妹。哪知道這位女公子,她反而
自由自在的,也在內務日報館住下了。又有一天,凌松廬請客,除請大批達官貴人
之外,還請了方氏兄妹。這位女公子是存心要和她哥哥搗亂,藉著酒蓋了臉,在大
庭廣眾之中,便和她阿哥開起談判來。說道:‘二哥!張四這個負心的,他已經有
了吳玉秋了。我們老爺子沒了,他沒有希望了,哪裡還要我呢?好哥哥,你就作個
主,把我嫁給凌五罷。’回頭就對凌松廬說:‘老五!你說好不好?’方子建聽了
這話,把臉都氣黃了。在酒席宴上,固然不好說什麼,而且這女公子,也是幼年嬌
養慣了的,自己也駕馭不了。只氣的說:‘這是什麼話?這是什麼話?’在席的人,
只得敷衍方子建的面子。連忙說:‘令妹喝醉了,你隨她去罷。’誰知方鏡花一不
作二不休,站了起來,大演其說。說道:‘誰醉了,我們開啟天窗說亮話,現在是
戀愛自由的時代,張四既然要了吳玉秋,我就可以另外嫁人。大哥呢,他是隔了娘
肚皮的,不問我的事。二哥要答應就答應,不答應呢,我也能夠和張四離婚。這個
年頭,就是老爺子在世,作了當今的萬歲,也管不了我。’說罷,氣勃勃的走進別
屋子裡去了。只聽她那高跟皮鞋,一路走著得得的亂響。大家都鬧得不歡而散。演
過這幕戲以後,方子建已經是氣極了。這時,一班抽大煙的來賓,還沒有全散,方
鏡花偏偏愈激愈厲,帶著三分酒意,問凌松廬道:‘熱得很,我要洗澡,你們這裡
的浴室沒有壞嗎?’原來這內務日報館,是方子建族兄自蓋的上等住房,本有浴室,
鏡花正是明知故問。當時凌松廬一選連聲答應著說‘預備好的’。便教人引著那位
小姐去洗澡。誰知她一進浴室,又嚷鬧起來。說是水管放不開,要人替她放水。凌
松廬帶笑帶說道:‘說不得了,我來伺候你罷。’凌松廬剛進去,方鏡花砰的一聲
就將門關上了。這門是有暗鎖的,一關就鎖上了,一直過了兩三小時,這門才開。
那一班抽大煙的朋友,一樁一件,眼見耳聞,口裡雖說不出來,卻很不以為然。方
子建雖有海樣大的量,也捺不住了。立刻便跑到他族兄那裡去,一五一十的說了。
他族兄說:‘這事不能全怪三妹,我自有道理。’就如此如此,對子建說了一遍,
於是昨日下午,凌松廬就被捕了。”他把這一段話說完了,稀飯也吃完了。楊杏園
和何劍塵都嘆息一番,認為古人說,“生生世世不願生帝王家”這一句話,大可研
究。談談說說不覺已是兩點鐘,大家便各自出了報館回家。何劍塵等楊杏園走到門
口的時候,笑道:“我還有一句緊要的話對你說,剛才倒為談天忘了。”楊杏園站
住腳,便問什麼事。何劍塵想了一想,說道:“明天再說罷,也不是一兩句可以說
完的。”楊杏園沒再問,就走了。
到了次日晚上,他們在編輯部裡見面以後,何劍塵卻一字不提,只是低著頭編
稿子。楊杏園忍不住問道:“你不是說,有話同我說嗎?”何劍塵道:“你不要問,
趕快編稿子,回頭再說。”說畢,對楊杏園使了一個眼色,楊杏園知道這裡面有用
意,也就不再問。一會兒稿子編完,何劍塵道:“天天晚上,這餐照例的稀飯,教
人也吃厭了。杏園,我們去吃點東西好不好?”楊杏園道:“這時候哪裡去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