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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能治點病的藥,廠裡都不給報。”
梅紅雨兌了半盆溫水洗著臉,“別提你們那個紅太陽了,在崗職工的工資都不能及時發,哪兒有錢給你這種病退、下崗職工報藥費!都什麼年頭了,你還在指望工廠!如今,凡事只能靠自己!”把洗臉水潑到院子裡,“我就你這一個媽,你病了,不能不治吧?”說著,拿出口紅和小鏡子開始塗嘴唇。
梅蘭愛憐地看著女兒,“天天早上,嗚哩哇啦,多辛苦。哎,我們這一代人,算是徹底給毀了。該受教育的時候,趕上個該死的文化大革命,去雲南插隊,一插就是十年。回城了,又趕上該死的文憑熱,好單位別想進。好不容易熬到孩子大了,又碰上該死的下崗熱。我們這一代人,是徹底被拋棄的一代。國家一直在拋棄我們,一次不行,還來第二次,第三次。我們這代人,怎麼這麼背時呀!”
梅蘭愛發牢騷,似乎只有透過這種方式,才能獲得一種心理的平衡。這種牢騷對社會已經沒有絲毫的破壞力,完全變成慰藉心靈的一種方式了,對於其它人,哪怕是親人們,這種牢騷也引發不了什麼共鳴了。梅紅雨已經收拾打扮完畢,肩上斜掛一個坤包,準備出門,伸手捋捋母親有些凌亂的頭髮,說道:“留點精力和你的病鬥爭吧。晚飯我不在家吃了。”
梅蘭的話匣子馬上換個頻道,“是去和男朋友約會吧?”
梅紅雨的口氣有些硬了,“是又怎麼樣?我23歲了,不該談個男朋友?你23歲已經當媽了。”
梅蘭不高興了,“那是個什麼時代?暗無天日,沒任何希望。早早結婚,是為了熬日子。這件事,當媽的不該管?紅雨,你記著,女人活的是好婚姻。你外婆和你姨婆,就是個例子。你先把他帶回來,我見見,看看他是不是個養家的男人。”
女兒頭也沒回,出了院子。梅蘭嘆口氣,開始做飯。
第三天,史天雄和楊世光走馬上任了。“都得利”太小了,連個發表施政演說的地方都沒有。加上春節剛過,市民購買力低下,加上幾大商場又搞換季清倉大甩賣,參加他們上任儀式的班組長們,情緒都有點低落。史天雄一看,也不來套話了,在總店營業廳盤腳坐下來,招呼大家說:“大家也都隨便點,隨便點。我今天不談什麼施政綱領。我只想給大家講兩個故事。第一個故事,開始於1948年。德國埃森城一個開零售鋪子的老婦人病故了。老婦人丈夫家姓阿爾布雷希特。她給兩個兒子留下的惟一遺產,就是這間鋪子。鋪子有多大呢?30平米多一點。38年後,全世界範圍內,已經有3100家名叫阿爾迪的商店,它們的主人就是阿爾布雷希特兄弟。當年,阿爾迪在西德的純利潤,超過了280億馬克。第二個故事,開始於1962年。一個美國人,受阿爾迪經營模式的啟發,在家鄉小城內,開了一家叫沃爾瑪的商店。35年過去,全世界已有近4000家沃爾瑪的分店。沃爾瑪去年在全球的銷售額是1760億美元,排名世界500強第3位,純利潤排名世界第12位。我估計,沃爾瑪在三到五年內,肯定會穩坐世界500強第一名,純利潤能排名前八。這兩個商業零售業的巨人,有什麼經營秘訣呢?你們猜猜。”
大家七嘴八舌猜一會兒,爭得面紅耳赤,沒有統一的答案,又都安靜下來,看著史天雄。
史天雄道:“阿爾迪的秘訣是: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困難,一定要以市場最低價出售自己的物品。沃爾瑪的秘訣是:天天平價,銷售成本嚴格控制在百分之二點五以下。現在,大家應該能明白我為什麼不當司長,來當‘都得利’公司的總經理了。因為‘都得利’也在按全市最低價經營著。我是一個曾經帶兵打仗的人。有句話叫做:韓信用兵,多多益善。沃爾瑪現在有100多萬員工,20年後,我恐怕能領導‘都得利’50萬員工吧?這就是我來當你們的總經理的理由。”
金月蘭帶頭拍起了巴掌。
就這樣,史天雄輕描淡寫地為“都得利”畫出了一張很不錯的宏偉藍圖。
陸承偉到西平後,專門和齊懷仲一起,到“都得利”總店逛了一圈,然後給陸小藝打電話報告說:“營業廳面積不足800平米。頂多三個月,他就該想回去的事了。這種檔次的店,要什麼沒什麼。”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陸承偉都在為收購陸川的企業操心,對陸小藝的多次詢問,都搪塞敷衍了。讓他感到憤怒的是,陸川方面拿來的資產評估報告,竟敢把他當冤大頭來耍!價值將近9000萬的十個小企業,第一次竟報了1。5億元,第二次也報了1。2億元!這不是把他當土豪來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