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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禮數,喜娘一個個來,傳唱一番,不過道些吉祥話,領些賞錢罷了。進來時喜慶鬧騰,走後安靜清冷,屋裡就他們新婚夫婦兩個,再無旁人。
二人坐在婚床上,一句話也沒有。
胤禛也不用秤桿,直接抬手,將舒倫頭上的喜怕扯了下來。
他動作冒失,舒倫面上卻無驚嚇之色,只抬頭看了看他。
舒倫妝容秀麗,比平日裡明豔了許多,只是這樣精緻的容顏,胤禛卻似看不見一般。
他將喜怕扯了以後,仍是坐著,一言不發。
他這樣,舒倫便在一邊陪著,桌上的紅燭美人淚似的,一滴滴的往下落。
嫣紅的雙喜,貼的到處都是,彷彿這喜字越多,兩人就真的越歡喜一般。
最後,是胤禛先開的口,他問舒倫:“你可知,我今天為何沒有多飲麼?”
舒倫說:“臣妾不知。”
當初,他是主子,她是奴才,他們之間行宮中規矩,如今,他是夫,她是妻,他們行夫妻之儀。
她言臣妾二字,胤禛聽了,心中不快,說:“爺要清醒些,好跟你說話。你可知道,原本今日這屋裡坐著的該是誰?”
舒倫看了看滿屋的喜色,默了會兒,說:“臣妾不知這屋裡原本該坐著誰,臣妾也不想知道。臣妾只知道這屋裡現在坐的是臣妾。”
她素日裡總是低眉順眼,如今這般說辭,胤禛哼了一聲,道:“如今入了府,你的膽子倒大了,你須得知道,即便你是嫡福晉,這府裡的正經主子也是爺。”
舒倫說:“爺說的是,臣妾會照著府裡的規矩來的。”
胤禛冷哼一聲,說:“你知道規矩正好。”
他說完,便來推舒倫,他力氣很大,舒倫有些怕,便抬手擋他。
胤禛恨聲道:“怎麼,福晉前頭還說按規矩來,現下就忘了,規矩裡頭一項,就是要好好侍奉爺。”
舒倫臉色有些白,顫著手,解釦子,她說:“不勞爺動手,臣妾自己來。”
胤禛卻不管,順著舒倫解開的扣子,用力往下扯,衣服料子好,他一扯,並未扯開,只勒的舒倫面板髮疼,不過最後到底是給他撕破了,綢緞撕裂的聲音,在這夜裡聽著,分外刺耳。
他要的急,疾風驟雨一般,舒倫手裡攥著錦被,拼力忍著,他卻不許,彷彿恨透了她一樣,只迫的她哭出來,他才甘心。
後來,舒倫鬢邊全是水珠,不知是汗還是淚,只覺得渾身無一處不痛。
第二日清早,舒倫醒的時候,他已不在身邊了,因著今天是頭回見府中諸人,按規矩是萬萬不能晚的。
所以舒倫叫了寶絡等人,立刻進來服侍梳妝。
梳洗間,舒倫對寶絡說:“日後,到了時刻,我若沒起,你記得要叫醒我。”
寶絡說:“這也不算晚,往日在家裡的時候,也就這會兒子起來。”
舒倫說:“這裡不比家裡,懶散慣了的,在這兒,是要守府裡規矩的。”
寶絡嘟著嘴說:“格格這話就錯了,日後這裡也是家了,我們現在這樣,倒好似去個達官貴人家做客似的,處處不得自由,難不成以後天天就這樣戰戰兢兢的,那還有什麼意思。”
舒倫聽她這樣一說,手上一頓,很久,沒再說什麼,只是囑咐,說:“記得叫我就是了。”
舒倫趕著去正堂,飯也未吃,可仍是晚了,正堂裡該到的都到了,胤禛坐在首座上,滿滿一屋子人,只等舒倫一個。
舒倫不知道是這府裡的確人人起的早,還是胤禛故意如此整治她。
她剛進屋,奶孃懷裡的小格格便哭了起來,那聲音,彷彿受盡委屈。
一邊的旗裝女子聞聲便問了句:“怎麼回事?”
那聲音嬌嬌軟軟,卻另有一種傲氣,只這輕輕一問,便讓任何人都不能將她看輕了。
舒倫知道,她就是李氏。果真是個美人兒,桃花色的宮裝,精緻的旗頭,遠山眉,鴨蛋臉,富貴與柔美兼而有知,那眸光一閃,竟是不可一世,誰都不放在眼裡的意思。
奶孃說:“小格格許是餓了,往日這個時候,本是該進食的,只是,今個兒等著見福晉,這才給耽擱了。”
李氏說:“那也不知道哄一鬨,今天福晉入府頭天見人,便鬧得這樣哭哭啼啼,知道的,說是好意,只為等見福晉一面,不知道的,倒以為咱們不懂規矩,你是小格格的乳母,更應該知道這個理,這樣,才不會被別人看輕。”
她話說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