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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自舒倫走後,心裡就不安定,一直沒睡著,這會子聽外邊有動靜,便挑了簾子出來。
是馭風,說是舒倫已人事不省了。
他一聽,像舒倫一樣,只著了件單衣便出去了,剛剛舒倫有多急,此時他便有多急,兩人從來都是一樣的心思,只是中間隔著那麼多人,那麼多事,所以才會生疑,才會看不清彼此的真心。
胤禛到的時候,寶絡和福嬤嬤才勉力給舒倫餵了藥,一碗藥,吃的少,吐的多。
福嬤嬤見他進來,便福了禮,出去,留下寶絡在裡頭服侍。
舒倫燒還未退,額上覆著溼毛巾。
胤禛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對寶絡說:“你們到底怎麼服侍的,病成這樣。今晚上這麼冷的天兒,也叫她往外頭跑,也不說攔著,我見你們妥當,才將她交給你們,這可倒好。”
寶絡早就心裡有氣,也不怕衝撞了胤禛,直直的回過去,說:“這會子病的不成樣了,知道心疼了,格格一顆心在爺身上,這些年,那會出事不是因為爺。就說今兒個晚上,才剛睡下,就做了夢,慌得下床,直往外頭走,我問了句,說是做了個夢,爺在南邊,讓水沖走了,她要趕著去救,我好說歹說,她硬是不信,只說要見爺一面才甘心。”
“要我說,爺若另有了旁人,趁早教她知道,好讓她早早的死了心,爺若心裡還有她,何苦這麼折磨她,為上回說錯了話,教爺傷心的事,不知悔了多少次,一直擱在心裡。”
“她一心一意等爺回來,爺呢,回來,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去側福晉屋裡了,她外頭叫了兩回門,爺都不見她,好容易進去了,爺也不給她個好臉色,只一味說她,她面上沒什麼,可出了側福晉的門,路都走不了了。我有時候想,格格要是不認得爺多好,興許還能多活兩年。”
胤禛道:“你渾說什麼,好好的咒她。”
寶絡這時才發現胤禛眼圈竟是紅的。
他輕撫著舒倫的臉,說:“誰說我另有了旁的人?她說的?真是傻瓜。”
寶絡擦著眼裡的淚,說:“爺怎麼想,要叫她知道才好。”
胤禛說:“我的心思,她不知道麼?”
寶絡說:“爺將側福晉寵的沒邊兒,外頭又有許多風聲,她便是再堅定的心思也會動搖的呀,就像今兒個,爺該先來見見她,叫她安心,怎的去了側福晉處。”
胤禛說:“我來過的,回來頭一遭就來看她,馭風跟我說,她已睡了,我才走的。至於說,在側福晉處,我不教她進門,就是怕她見我與側福晉在一處,她心裡會不舒服。她若心裡難受,我又怎會好過。”
舒倫額頭上覆著的帕子溼,捂的她不舒服,她掙扎著,只搖頭。
胤禛將帕子拿了起來,給了寶絡。
不知是身上難受,還是心裡難受,舒倫囈語著,一會兒喚一聲額娘,過一會兒又說,阿福,你莫走,額娘只有你了,你莫離開額娘。
胤禛見此,握著她的手說:“你還有我,還有我。”
舒倫腦子裡混混沌沌,只說:“四郎,你們快救救他,快。”
胤禛不知她又夢到了什麼,只伏在身子,在她耳邊說:“我就在這兒,在你身邊,沒人能傷害我一分,你莫怕。”
不知是不是真的聽到了他的話,舒倫慢慢睜開了眼睛,呆呆看著身邊的人,只是流淚。
她說:“你原本是喜歡我的,怎的現在另喜歡了旁人,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了,氣我見了二哥哥。阿福去了,如今,連你也不肯理我了麼。”
胤禛替他拭著淚,說:“我怎會另喜歡旁人,怎會不理你,我當初娶年夷琨是經你同意的,我們也說好的,不許疑我的,怎麼你現在變了卦,來懷疑我。年家現在在朝裡勢大,年羹堯在戰場上屢立戰功,若他們改投了旁人門下,我近十年謀算不是要付諸東流了,所以我一定要用年夷琨穩住他,我這些用意,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麼?”
舒倫說:“四郎,你別喜歡旁人,不要喜歡旁的人。”
她眼神兒軟軟的求著她,胤禛這時才知,她仍未清醒呢。
舒倫在近天亮的時候,又吃了回藥,人才漸漸好了,能認人了。
她醒過來時,胤禛正在床邊坐著,連著趕了一天的路,又一晚沒睡,他臉色很不好看,見她醒來,很有些高興的說:“醒了?”
舒倫見他面上歡喜,便坐了起來,拉著他手,想跟他說一句話“四…”可一句四郎未喊出來,便又想起昨晚上他與年夷琨坐在一起的情形,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