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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明芳恨不得拿自己去換。說著說著又眼眶含淚,“本來都好好的,怎麼一下子成了這樣……”
“我就怕您這樣,當時一點兒都沒敢跟您提起來。”賀駿馳嘆了口氣,“我暫時就住您這兒了,把房子留給小翹和琪琪,主要是看她想怎麼辦。現在關係說開了,如果她想盡快離婚,就依她,對外就說是因為沒了感情離的,這年頭沒人會在意。”
“兒子啊……”古明芳握著他的手都有些抖,看著眼前熱騰騰的的飯菜,滿心難受地說,“我知道連翹那孩子是個好的,只是人心是偏的,我從前就相中婉瑜那孩子,以為你始亂終棄,所以對她沒有好臉色。我又是個嘴快的,沒少讓你夾中間受氣。不過我再糊塗,有件事還是分得清的,我看出婉瑜還想跟你,遇到這種事,她還能對你這樣真是難得了,可咱不能再拖累她,至少,至少得等你把病治好了。”
一提到賀駿馳的病,古明芳的心就一陣一陣地抽疼。
賀駿馳點點頭:“您放心,我有分寸的,醫生說了,我的病有得治。旁的您都別多想了,先把你自個兒的身體養好了再說。”
晚上,等琪琪睡了,偌大的房子安安靜靜的,暗柔的燈光照出桌上厚厚一疊的百元大鈔,終於將連翹孤獨的情緒引至極限。
她沒由來地覺得害怕,她都分不清楚,是女兒需要她,還是她更需要女兒一些。
小時候見媽媽躲在房間掉眼淚的時候,她就會想自己為什麼要來到這個世上,她也會想,別人有爸爸,她為什麼沒有?可她不敢問。
媽媽總是抱著她說:“翹翹是媽媽的小棉襖,能把媽媽暖得透透的。”因為那個男人把她傷得透透的。
於是她學會習慣別人異樣的目光,忽略別人的議論,和媽媽相依為命。
後來生了琪琪以後,她才真正地明白了她媽媽當年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什麼。
那是寄託,也是希望。
可一個單身女人,帶著孩子過生活太難了,如同她不願意重複母親的路,她也不願意孩子受一樣的苦。
不是賀駿馳,她可能會狠心打掉孩子,不,或許連她都不在了,她沒有別人想象中的那麼堅強。
賀太太這個身份是她借來的,現在原本的主人回來,她也是時候還回去了。
鳩佔鵲巢本就不應該。
可她能去哪裡?
去找蔣鳳麟?
她是沒有怪過蔣鳳麟,可不代表歷盡千帆後,可以心無旁騖地再接受他。
接受他又如何?他的家族,他的身份,他的事業都在那裡擺著,他把話說得再好,她卻沒有勇氣拼力一搏。
正確地說,她不敢讓自己和女兒再次交給他。
他到底欺騙過她。
她看不到他們的未來。
事情彷彿又回到三年多前的那一個節點上。
作者有話要說:潛水員多得讓某亦傷心,哭著跑走
29未來(下)
既然已經是苦;那再苦一些也無所謂。
連翹主動聯絡唐婉瑜,請她擬一份離婚協議書;她知道必須由她來解開這個結。
當時唐婉瑜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第二天就來找了連翹。
連翹的表情還算輕鬆,似乎有預感她會來一樣,給彼此沏了杯清茶。
唐婉瑜雙手握著被子,暖暖的溫度暫時驅離了秋涼,抿唇良久,才說:“你都考慮好了?”
“唐小姐,你別這樣凝重的表情;我只是把戶口薄還回去而已。”連翹抿了口茶;對唐婉瑜笑了笑。
唐婉瑜訝異地睜大眼睛:“你說什麼?”
“這是我和駿馳的默契。”連翹耐心地回憶。
在她離開蔣鳳麟的公寓以後,其實她不是立即就出了城;她到了海邊,那是她和蔣鳳麟呆過的最後一個地方。
依舊人不多,那個碼頭給海船指引的燈塔,她來回去了幾遍。
有一天,她的手撐上護欄,還沒做什麼,就被人從後面抱了下來。他就是賀駿馳。
他皺著眉說:“我在岸上觀察了你幾天了,你不會想跳海吧?”
“跳下去就一了百了,沒什麼不好的。”沒想到她會大方承認,一臉坦然,也許是哀到極致,死反而解脫。
賀駿馳滿眼不贊同,說話時還一直揪著她的衣服:“有什麼事情不能解決?非要想不開?有人拼盡所有或許都活不了,你活得好好的卻要死。”
“我沒有信心把她養大,沒有能力給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