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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裡的皇太子低首出現,恍惚間驕陽一烈,眾人只見皇太子的面容籠在一團金光之中,竟煌煌不能直視!
黑色皂靴落在太監的背部,仿若踩著塵埃似地那樣一觸,皇太子已踩人凳下了車。
提前知道訊息的莊王早已等在入口處,先敘國禮拜見皇太子,皇太子隨後論家禮回拜自己叔父。
年屆四十,有一把美髯的莊王微笑著要扶起自己的侄兒,但在這一步之前,皇太子已自己直起了身。
這點小小的細節只落在周遭的幾個人眼中,莊王恍若無事,與皇太子把臂一起往苑中走去,一邊走一邊說:“見深也來了,就與本王一起去苑中看各位書生吧。”
此朝國姓為蕭,皇太子雙名見深。
蕭見深聽見自己皇叔如此說話,微一頷首,給了一個字:“可。”
叔侄兩一同近前,眾人這時才看清楚皇太子的容貌,只見其廣額深目,懸鼻薄唇,長身而立,如松似玉,一身紅色的常服由玉帶束住,皇太子目光所及,其胸前及手背的四爪團龍似撲將而出,叫周遭之人根本不敢細瞧,慌忙低下頭時,也只記得那彷彿那偉岸的身形和彷彿帶著凜凜寒光的視線。
眾人一起進入華亭中,剛才還載歌載酒的苑中氣氛稍嫌冷清,原本在場的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蕭見深與莊王。但他們在見到蕭見深之後,反應和外頭的那些莊王下屬差不離,因為種種原因俱都不敢多看,紛紛將自己的注意力與目光放在莊王那邊。
但無數事實都曾證明過,只要有皇太子在座,眾人的注意力就不會被第二者吸引。
蕭見深與莊王一起進來之後,已當仁不讓地坐在了唯一的主位上。而後對莊王說:“皇叔安坐。”
莊王哪怕是蕭見深的親叔叔,也不得不微笑地退了一射之地,依言在其下首落座。
華亭苑中的氣氛更為安靜了,諸人的目光似有遊移,並不敢直接與太子相觸。
這倒並不值得奇怪,實際上隨著蕭見深的長大,別說百姓士子,哪怕是莊王本人,等閒也不太喜歡和自己的這個侄兒並排或者見面。
也許世上真有那樣一種人,不管他私下如何,至少表面看上去乃威儀天授,銳不可當。
主位上的蕭見深目光在在場諸人臉上緩緩滑過。大約幾息的安靜,他緩緩開聲說:“今日魁首是誰?”
隨著這聲音的響起,方才有一人自人群中舉步而出。
蕭見深一眼看去,不由得微微一怔,在心裡輕喝了一聲彩!
只見那分眾而出的人正是一位二十上下的青年書生,他面白唇紅,俊眉修目,穿著一身天藍色的衣袍,當風而立,雅岸非常。
奪得魁首的書生來到蕭見深身前,恭恭敬敬地說:“學生宋省非,見過太子殿下。”言罷便將自己剛才寫的被公推為第一的制論雙手前遞。
這事本來自有一旁的太監代為轉交,但蕭見深卻不以為忤地直接自對方手中接過捲紙,兩人手指相碰,宋省非如被燙著一樣飛快縮回了手,白皙的臉上都紅成了一片,而一旁的莊王也忍不住輕輕咳了一聲。
蕭見深正低頭在看手中的制論,只見這文開篇點題,既花團錦簇,又刀刀見血,堪稱上佳之作。他心下頗為滿意,便對宋省非說:“卿之作孤甚為滿意,不知卿可願意去孤府上與孤秉燭夜談,為孤——”
旁邊的莊王又咳嗽了一聲。
蕭見深話音一頓,轉臉問莊王:“皇叔可是身體不適?”
莊王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對自己侄兒的癖好做出什麼表示,兩次及時提醒打斷之後便含混地說:“沒事,沒事,見深不必費心。”
兩人對話告一段落,蕭見深的目光再轉向宋省非,就見俊秀的讀書人又退了一步,對他拱手恭敬說:“不敢當太子厚愛,學生家中已有嬌妻稚子,正殷殷期盼學生回家,太子,太子——太子龍章鳳姿,學生實在不敢、不敢冒犯天顏——”
莊王與其他在場諸書生欣慰:此乃我輩讀書人之典範,明宗曉理,忠肝義膽!
蕭見深:“……”
他看著身前人紅如朝霞的面孔與微微顫抖的腰腿,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片刻後,他緩緩說:“孤並未不讓你見嬌妻稚兒……”
這幾如直白之威脅!
在場眾人均對直面太子的宋省非心生憐惜。
那面對蕭見深的宋省非也正承擔著常人絕無法想象的壓力,他的面色一時酡紅,又一時慘白,神色千變萬化,複雜極了。
正當有心中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