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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他平時就喜歡這樣說話,而是今日,他瞧著這君不君臣不臣的模樣,實在想早點離開。
皇上不拘禮節就算了,左相居然安坐於殿,生生受了他一個大拜,這就叫他心生不悅得很。
“此案已有定論,右相還有何事要奏?”趙向零面帶淺笑,眼角卻平平。
王叄道:“江南織造乃工部尚書禹德澤間接管制,臣以為......”
他的話沒能說下去。
瞪大眼瞧著上頭,他看見左相側頭,靠在皇帝肩頭,居然,睡著了?
他居然睡著了?
王叄的眼裡,差點沒有噴出火來。
趙向零瞧著李瑞清,也不去動他,強行忍著笑,對王叄正經道:“右相,你繼續說。”
繼續說?王叄的腦子裡全是怒火,他還拿什麼繼續說?
定定神,他告訴自己暫且忍下此次,長呼一口氣,繼續道:“臣以為,一事不能分二段,陛下應趁江南織造案.......”
王叄說不下去了。
他瞧見趙向零正低頭,旁若無人地往李瑞清身旁擠了擠,又擠了擠,再慢慢抬手,要將他的頭擺正。
所以,她這是嫌他說的不舒服,要給他調整個位置?
如果說,王叄之前還只是不悅,那麼現在,他數年為相的暴脾氣就全部爆發了出來。
他站起身,大聲:“陛下!您如此荒唐,可考慮過南國百姓,蒼生之苦?”
趙向零垂眸。
“荒淫後宮,飲酒作樂,不務正業,甚至離宮遊山玩水,陛下,這是百姓之災,此乃南國不幸!”
王叄漲紅著臉,面上寫滿悲痛。
“是麼。”趙向零淡淡笑道。
她仍舊沒有動,李瑞清也不曾醒。他如果醒著,又怎會叫王叄挑出他的毛病?
所以,只要叫他看見,瑞清是不是就不得安寧?
又或者,僅僅只有自己在場的時候,他們才會給他這個面子。
“左相其人,教唆聖上,理應當誅!”
而王叄,也做完了他最後的總結。
“說完了麼?”趙向零問道。
王叄仰頭,義薄雲天。
“王右相。”趙向零道,“朕敬重你乃當朝元老,但你也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我為君,你為臣,君臣有別出自你口,不覺可笑可嘆?”
王叄不卑不亢:“臣只因左相事有違和,並無衝撞陛下之意,還請陛下諒解。”
柿子還挑軟的捏,王叄不能將矛頭對準皇帝,只能衝向與他同級的左相。
趙向零當然看得明白。她眯眼,冷笑:“原來如此。既然右相大人有閒情替朕管教眾臣,那不如替朕接管這天下好了!”
王叄大拜:“臣不敢,只是陛下,天下蒼生同一人,何者更為重要,還望陛下三思。”
“朕,不必三思。”趙向零咬牙切齒,“王右相,朕念在你勞苦功高,不與你計較,但你今日若再同朕談及此事,就休要怪朕翻臉無情!”
王叄向來脾氣耿直,他徑直將頭頂官帽取下,擱在地上:“陛下執意,臣只得......”
“來人。”
與王叄想象中的不同,趙向零直接抬袖,招上禁衛軍,將他扛了起來。
“將王右相壓入地牢,沒有朕的命令,不得探視!”
趙向零沒有給王叄任何辯解的機會,下令將他壓入大牢,不給解釋,不給條例,沒有道理。
這才是皇上,這才是一個皇帝所能達到的權利。
哪怕你貴為右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牢獄之災也僅僅只是一句話。
只需要一句話。
王叄還來不及反應就被直接壓入大牢,甚至還不及求情。當然,按照他的性子,他也不會求情。
瞧著他被拖走,趙向零側頭,瞧著肩上那人睡得正酣。
待他醒來,少不了又是頓責備。
只是,這場殺雞儆猴,她不能不做。這是她能為李瑞清做到的,最好的事情。
流言,她沒有辦法阻止,但她有的是辦法叫他們閉嘴。
如今右相勸諫被壓入大牢,風聲想畢很快就會傳到各處,再也不會有人敢將這件事擺到明面上來說。
至於人心......誰在乎呢?
趙向零嗤笑兩聲,壓低聲音柔和道:“瑞清,我本不想你攪合進我的處境,但既然你來了,那就別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