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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屋中,玄音撩起衣前擺,跪地一一拜過。太醫院知事是個小官職,故而無論是左相還是國師,都是他需要拜見的物件。
“你來此處所為何事?”趙向零心中不捨,但還是果斷將自己的碗放了下來。
端莊,她需要端莊。
旁邊李瑞清低低咳嗽兩聲,似乎是在笑。
趙向零白他一眼,仍舊正經瞧著玄音。
這兩人之間的眼神交流玄音低頭看不見,可坐在他們身邊的趙向晚卻感受的清清楚楚。
他提著筷子,在趙向零的碗中輕輕寫下幾個字:“向零,離這個不安好心的傢伙遠一點!”
趙向零視而不見。
李瑞清置之不理。
礙於下頭玄音還在看著,趙向晚只能按捺著一顆想要揍李瑞清的心,靜靜替趙向零剔出骨頭上的肉。
“聽聞陛下有恙,今日方有好轉,臣來瞧瞧能不能替左相大人分憂。”
左相擅醫,是南國稍有心就能打探到的訊息。只不過他的醫承何人,卻沒有人清楚。
趙向零淡淡:“朕已大好,有勞知事掛心。”
面對外人,趙向零收起所有的笑容,只有上位者的淡漠同嚴肅,玄音不敢放肆,只得再拜低頭道:“陛下,臣這裡有一味藥可解百毒,願獻給陛下。上回臣瞧見您面色有恙,似乎是從胎中帶出的餘毒......”
“聽聞知事承醫聖衣缽,想來也小有所成。”李瑞清忽然接道。他轉頭,看著玄音的臉上似有厲色。
趙向零身上的確有胎毒不錯,但宮中無人知曉,且正常情況下也不會發作。這個人,究竟是怎麼看出來的,又想要做什麼!
玄音不畏李瑞清的威壓,宛若一叢翠竹簌簌,淡淡笑道:“學而不精,只是正好知曉這病症,略懂一二。”
他看著趙向零,往旁邊掃了幾眼,示意他後頭的話須得摒退眾人再說。
趙向零不願信他。她身上的胎毒,乃是先帝立業之時留在身上的病根,恰逢又懷上了她,故將部分毒素留在她體內。
這餘毒,就連夏姨也束手無策,他一個半路殺出來的冒牌庶子,能有什麼辦法?
趙向零不信,但其他兩人倒相信得很,尤其是趙向晚。他甚至在桌下用腿悄悄絆住趙向零,以眼色示意李瑞清讓他快說。
這兩個人,這種時候倒配合得天衣無縫。
青瓷有眼色,不待李瑞清發話就將眾人驅散,合上門,站在門口不叫任何人靠近。
看向玄音,李瑞清看似毫不在意:“你有何建議。”
既然他已經看出來,再扯謊也沒有什麼意思。
“陛下這種毒是死蠱的毒素,用尋常醫藥不得解,只有極地一味藥做藥引方有用處。”
哼。胡言亂語。趙向零張口想要將玄音轟出去,卻不料李瑞清接著道:“說下去。”
難不成還真被他誤打誤撞說對了不是?
玄音道:“那味藥在極寒之地,天山之上,生長七年,一日開花,而這味藥取的,就是那花的花芯。”
別說李瑞清,趙向零發覺趙向晚的面色似乎也有些不對。她慢慢凝重了起來。這兩個人,似乎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
“那藥雖然長得時間長,卻並不難尋,只是花芯數量不多,又要在極地為數不多有日光的時候曬乾,這點比起採藥來說,要難太多。”
極地有沒有日光很難說,但曬在外頭的東西容易被大風颳跑,卻是不爭的事實。
採這藥,須得守在天山,還得等著有日光的那天採摘,不然,所有一切都只會是前功盡棄。
“打住。”趙向零不喜他這些廢話,直切入主題,“你的意思是,你有這種藥?”
不然,玄音為何要多費口舌同自己形容這藥的難得?不過是想要用這藥同自己談一筆交易罷了。
“正是。”玄音沒有賣關子。他知道,此刻這樣做不過是徒惹趙向零不快,不如爽快些對雙方都好。
從袖中取出一隻藥瓶,玄音交到李瑞清手中,低聲:“我那裡還有九枚,如今天山上雪蓮不知為何急劇減少,就連我,也沒有太多原料了。”
而那九枚藥丸,就是玄音用來同趙向零談判的條件。
將藥瓶開啟,李瑞清只嗅了一嗅,朝趙向零點點頭。趙向零會意:“你先退下,朕須得再想想。”
玄音大拜,也不多說,徑直退了出去。他知道此事急不得,反正他手上的藥丸足以保住他的性命,且他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