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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眸,趙向零也放下筷子:“江南今年雖有蝗災,卻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價格瘋漲,多半是因得有人在屯糧。”
只有糧食短缺,才會讓價格漲起來。而短缺的背後究竟是什麼,不用趙向零說得透徹。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囤糧草不過兩種可能,乘著糧荒撈錢,堆著日後打仗,既然不是前者,自然也只能是後者。
“陛下可需要臣去查探?”李瑞清問道。
趙向零眼眸微動,淺笑:“不必,何苦勞左相去這一趟。事情尚未定論,屆時再論也來得及。”
李瑞清不再說話,只看向趙向零,瞧見她分外沉靜的一張臉。
她就是這樣,需要冷靜的時候,頃刻就能嚴肅下來。
“朕用好了,待會讓青花留下來收拾。”趙向零起身,抖了抖袍子,“國師,你還是待在梧桐宮為好。李相府近來很不安定,也不知左相究竟是惹上了什麼人物,害得有人派出殺手頻頻刺殺,險些連朕也牽連進去。”
李瑞清跟著起身,聽見這番話不免蹙緊眉頭。刺殺?他?
“朕走了,不必送。”趙向零往前去,青瓷立刻跟在身後,青花留下,將桌上碗筷和未用完的飯食都收拾了下去。
“青瓷。”走在回自己寢殿的路上,趙向零轉頭問青瓷道,“讓你留在梧桐宮裡看著國師的人,為何一個都沒發現異常。”
青瓷為難道:“陛下,您知道國師大人功夫不低,他不想要人接近,那當真是半個宮女都別想靠近他的屋子。”
不是沒有試過,而是每次都被轟了出來。轟出來的人多了,也就沒有人敢去了。
趙向零道:“那就沒有一個人發現他手上的傷口?”
“傷口?”青瓷接道,“這件事奴婢聽下頭人說過,是因著是被蓮花梗的刺劃破了手,就沒有同陛下您回稟,陛下,您不知道麼?”
那日扯國師落水的人分明是趙向零,青瓷以為這件事她應當知曉,就沒說給她聽。
然而,趙向零並不知道。
她腳步一頓,沉默片刻,方喃喃道:“原來,是蓮花梗的刺麼......”
不待她想清,悠悠笛聲傳來,輕輕揚揚,鑽入她耳中。
望了眼天色,逐漸在暗,不可能有宮人還有此閒情。
趙向零眼眸微動,青瓷立刻道:“陛下,是您上回招進宮中的玄音公子,就是同國師大人一同的那位。”
大宴那日,進宮的不止李瑞清一人。
“玄音?”趙向零冷笑,眼中厭惡一閃而過,“既然他在這裡用笛聲喚朕過去,那朕就賞他個臉。”
掉頭,趙向零往笛聲方向去。
青瓷見了,忙跟在她身後:“陛下,按照您的吩咐,奴婢命東林調查此人身份,果然發現了端倪。”
“哦?”
“此人雖然身份完整,說是前朝隱居醫聖的後代,並有證據證明他的身份,也能查到蛛絲馬跡,不過陛下您知道,醫聖後代是......”
是李瑞清。
這點趙向零再確認不過。當初自己身上胎毒發作,找的就是李瑞清的娘。
頓了頓,青瓷接著道:“後來順藤摸瓜,發現他同江南織造似乎有些聯絡。”
趙向零側耳聽她說話,發覺她似乎已經說完了。
“還有呢?”
青瓷答:“陛下,目前就知道這些。”
“傳令下去,東林一干人等,罰俸半月。”趙向零道,“給他們兩天多的時間,就查出了這點東西!”
青瓷道:“陛下,他背後的人物實在是......”
“同江南織造有關係,不用你們查朕也知道。”趙向零哼道,“他那日來見朕穿的青袖,就是杭造的絲織,身上青竹的出處你也認得,是先前替朕繡過龍袍的那個會雙面刺繡的繡娘。”
認得刺繡手法的當然不會是趙向零,而是她身邊精通刺繡的青風。
“一眼看出來的東西,東林用兩天時間也沒查出個所以然,朕沒扣光他們的俸祿真是仁慈。”趙向零說道,“叫他們給朕好好查,專門往工部尚書頭頂給朕查!”
江南織造的資金來源於工部和戶部,其中與工部的聯絡最大。
“是,陛下。”青瓷垂眸,低聲應道。
玄音住的地方乃是片竹林,同趙向零第一回見到他的印象倒很一致。
一人長身而立,笛聲悠悠,聲聲怨泣。
趙向零命其他侍從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