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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症治療工作,他們有一種新的療法,教授說,你可以試一試。”
“這不是很好嗎?”蘇允笑著側過頭,“我們又多了一條路。”
“沒你想的這麼簡單。”陸秦眉宇間不減擔憂,“懷恩伯格教授說,這種療法尚在實驗階段,並不能保證治癒你的病。當然,肺癌是無法治癒的,只能控制。但是他說的是另外一種意思。”
蘇允走累了,陸秦陪他坐在一旁的木質長椅上,繼續道:“這種療法可以控制你體內的癌細胞,甚至殺滅一部分,但是這些癌細胞還是會像不□□一樣埋伏在你的身體裡。你需要終身服藥,定期檢查,至於規律作息之類的,那就更不用說了。不過好處是,你不用再時時遭受死亡的威脅,只要你配合,踏踏實實活到六七十,應該沒什麼問題。”
“這麼好?”蘇允有點不信,“但是呢?”
“但是,從這種療法目前的實驗結果來看,成功率只有不到四成,也就是說,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人,失敗了。”陸秦道。
“失敗是什麼意思?像現在一樣,繼續等死?”蘇允笑問。
陸秦輕輕摟住他的肩:“好一點,就是維持原狀,最不濟的一位實驗者,他上了手術檯,沒有下來。”
蘇允偏過頭,不解地“嗯?”了一聲。
“也就是說,失敗了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教授和團隊無法控制,最壞的結果,是加快死亡。這也是為什麼,教授一直對這種療法,乃至所有癌症的治療持謹慎態度——他不能拿任何人的生命開玩笑,所以如果病人已經沒有治癒的可能,他不建議病人再徒勞地把生命浪費在醫院裡。”陸秦說,“所以懷恩伯格教授讓我們自己選,是否願意試一試。如果願意,那麼一切後果自負,他無法對治療結果做出任何保證;如果不願意,他也可以向我們推薦另一位醫生,那位醫生同樣是歐洲癌症治療領域的權威。”
陸秦說完了,轉過頭,問蘇允:“蘇允,你選什麼?”
花園裡靜悄悄的,偶爾有幾個人順另一條路從他們身後匆匆走過。蘇允靜靜地垂著頭,額角貼著陸秦的肩,想了一會兒,問:“那你呢,你怎麼選?”
“我沒有馬上給他答案。”陸秦低嘆,“蘇允,我也不知道怎麼選。”
他深吸一口氣:“我當然希望你能把病治好,就算治不好,能控制住病情不再惡化,叫咱們多一點時間在一起也是好的。可誰也不能保證咱們一定能成功,我不敢冒這個險。看著你昏迷進手術室,我就覺得自己的心像被誰燒化了幾次,萬一你……我肯定就受不了了。”
蘇允俯下身子,右胳膊支在膝蓋上,從下往上打量他,噙著笑故意問:“這麼捨不得我?”
陸秦拎著他的衣領子把他拽回自己懷裡,小聲訓斥:“別鬧,說正事呢!”訓過這句,他放軟語調,“以現在的治療方案繼續治療下去,或許也不能治癒,可是起碼,我們總能拖上一陣子。或許一兩年,或許三五年,或許十年八年。可是一旦同意接受懷恩伯格教授的治療,且不說最後結果如何,中途停藥會給身體造成巨大的副作用,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我不確定你能承受得了這些副作用。”
“可是,我想試一試。”蘇允把手塞進陸秦懷裡,暖洋洋地捂著,“四成的成功率,其實不低了,畢竟面對的是絕症,要求百分百治好,也不現實。陸秦,我覺得可以試一試,成功了,咱們就多得了三十年,如果我的頭髮白得快一點,我們也算白頭偕老;失敗了,不過就是那一天來得早了點而已……”
蘇允短促無聲地笑了一下,提到那一天,他自己都下意識排斥:“更何況我覺得,我們會成功的嘛。”
陸秦仍舊猶豫,蘇允輕輕環住他的腰,胸口貼住他的胸口,抬起頭,眼睛眨巴眨巴。
“哥,我自己的命我自己做主,我想賭一把,你支援我,好不好?”他扁起嘴,鼓氣,“哥,我想活著,我不怕死,可是我也想活著。我今年三十歲,與你相識,也不過只有十個年頭。我想咱們以後能再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想多得到點時間,把我一直想做卻沒來得及做的事都嘗試一遍。以前的三十年我活得漫不經心,如果能再活一次,我想活得認真一點。為了這些心願,我願意賭,賭我下得來手術檯,賭我是那不到四成的幸運兒當中的一個。哥,你支援我,好不好?”
陸秦緊緊擁著他,半晌,他點了點頭。
日光和煦,照得人暖。蘇允與陸秦並肩在長椅上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往回走。走進病房,蘇允一件件脫下自己的西裝,小心掛回衣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