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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的薄紗,在風中吹起一陣漣漪微瀾,她聽出了這個聲音,並且很配合地回頭望去,就像現場那些賓客一樣,去目睹一場苦情戲。
碎玻璃和紅酒撒了一地,一道纖柔的身影正半蹲在賓客腳邊,胡亂擦拭著西褲上的汙漬,碩大的墨鏡遮和一頭黑髮遮擋了她大半張臉,然而微顫的粉唇和乾澀的嗓音還是顯露了她的緊張和狼狽。
附近的服務員很快便訓練有素地過去處理,賓客們也都渾不在意地收回注意力,然而不知是誰忽然大喊一聲“喬念昭”,本小小的騷動頓時無限制地擴大!
喬念昭,靳家在靳子琦十八歲那年收養,卻從未對外公開過的養女,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了靳家千金的婚禮之上,而她和蘇珩風的緋聞,足以讓這場婚宴變得跌宕起伏……
瞬間婚禮上所有的攝像機都調轉角度對準那蹲在草坪上的倩影,現場一片鬨然的唏噓聲,咔嚓咔嚓的聲音亦此起彼伏,而喬念昭在察覺自己可能成為婚禮焦點後,立刻起身試圖離開,卻被趕過去的記者圍堵得寸步難行。
“喬小姐,你能為你出現在這裡做出解釋嗎?據我所知,不管是宋氏還是靳氏都沒邀請娛樂圈藝人參加婚禮,即便是風琦名下的當家花旦也未到場祝賀。”
“喬小姐,你來參加婚禮是想做最後一搏,挽回宋家繼承人的心嗎?近年來娛樂圈都流行女明星嫁入豪門成為闊太太,你是不是也有此意?”
尖銳到難堪的問題接踵而至,整個婚禮現場都充斥了記者爭先恐後的提問聲,最初的喜慶氛圍早已被攪亂,賓客中有人鄙視地看著狼狽的喬念昭,有人同情地朝一直不出聲的靳子琦嘆了口氣,也有人識趣地選擇了沉默。
至於宋靳兩家的長輩早已沉了臉色,然而卻沒有人當即站出來,皆是抿著嘴靜觀其變,唯有靳家當家人靳昭東望著被記者刁難的喬念昭時,臉上出現剎那的青白,但是這份擔心很快便被壓制下去,當他的眼角瞟到身邊的蘇凝雪。
“喬小姐,對於‘小三’這兩個字,你是怎麼看待的呢?你出現在婚禮上,如果宋家繼承人最後選的不是你,你的處境會不會變得水深火熱?”
“和靳家相貌家世皆屬上乘的人中龍鳳相比,喬小姐覺得自己有勝算嗎?”
喬念昭用一雙纖細的手阻擋鏡頭,她鼻樑上的墨鏡不知何時在掙扎中掉落,略顯凌亂的長髮下是一張蒼白憔悴的小臉。
面對記者得寸進尺的逼問,她只是抬起頭匆匆一笑,雖然虛弱卻格外的倔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從沒想過要成為宋家的什麼人,我永遠不會為了錢而結婚,如果我的出現讓你們有所誤會,那我立刻就離開,給大家造成的困擾,很抱歉……”
靳子琦站在蘇珩風的身邊,看著喬念昭艱難地推搡記者,聽著喬念昭倔強的澄清,無動於衷,最起碼和情緒明顯出現波動的蘇珩風相比,她是冷靜的。
她做得很好,從小接受的繼承人教育讓她有了掌控全域性的氣度,甚至在這一刻,面對自己準丈夫的情人都能這般從容不迫,連她自己都詫異,怎麼可以做得如此之好?
“在愛情裡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喬小姐是想告訴我們,宋家繼承人娶靳家千金不過是商業利益,只要他愛的是你,即使當一個情婦也無所謂是嗎?”
商業利益,這四個字完全準確地闡述了這場婚姻的真諦。
靳子琦抬起臉,瞬間閃亮的鏡頭讓她薄紗下的眼睛微微地眨了眨,她臉上也隨即沁滿的優雅和安然流連起詩一般的韻味,淡泊得令轉向她的鏡頭遲疑。
她看上去並不勉強,嘴角那抹淡淡的笑意,任何人也無法猜透她內心的真實想法,因為幸福原本就可以假裝,而她恰好是假裝的箇中翹楚者。
喧鬧的婚場驟然一陣劇烈的瓷碎碰撞聲,本簇擁成一團的記者 “譁”地一聲頓作鳥狀散開,踉蹌慌張的腳步裡,滿地的瓷盤狼藉,還有那跌倒在地的身影。
喬念昭毫無形象地摔倒在草地上,身上的白裙汙漬斑斑,一雙手恰好按在了碎裂的瓷片上,嫣紅的血立即從白皙的手心蔓延出來,彷彿新誕的花朵,開遍了她掌下那片蔥綠的嫩草,遍地的妖冶,觸目驚心。
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人主動過去扶喬念昭一把,皆是坐觀壁上,冷眼俯視著她那美麗的軀體在冰涼的地上發疼地痙攣,然而喬念昭也沒有開口向誰求救,她咬緊了牙關,用沾滿鮮血的雙手顫抖地撐著地面,艱難地緩緩起身。
“喬小姐,這是你的苦肉計嗎?作為一個優秀的演員,這樣的出色演出你覺得會博得宋家長輩的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