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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他卻整整半分鐘都沒把鑰匙塞進鎖孔。
我看不過去,一把奪過鑰匙,卻在碰到他手的時候生生嚇了一跳。
“你發燒了?”我再碰他額頭,那兒燙得更厲害,我大急,“這是酒精中毒還是傷口復發?咱還是去醫院吧!”
“不用,我沒事兒……”他砰地推開門,跌跌撞撞進了屋,連聲“你先坐”都來不及說就直接衝進洗手間,趴在馬桶邊開始大吐特吐。
酸腐的氣味,刺耳的聲音,我發誓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狼狽的張永鈞,更想不到京密路上還跟我有問有答的他到家會變成這樣。
“Joey……”
“別過來。”
劇烈的嘔吐帶來濃重鼻音,聽起來哽咽似的,抽得我心尖上一陣一陣地疼。可他艱難半跪著還不忘向後伸手阻止我靠近,我只能站在洗手間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面上有多難堪,心裡就有多難受。
“Michel……”
“我在!”
“你到我臥室,椅子上搭著的那身衣服,給我拿過來,擱洗手檯上。”
洗手間很快響起嘩嘩水聲,我對著關上的門板站了好一會兒,確信他沒有再吐才稍稍放心,坐回沙發四下打量起這套三室兩廳的住宅。相對於他的財力這屋子並不算大,一個人住倒也綽綽有餘,美式裝修佈局完整風格統一,多半出自專業設計師之手,可惜偌大客廳幾乎沒有雜物,太過整齊乾淨反而少了一些人氣。
唯一逗趣的是電視牆上的飛鏢盤,盤面佈滿孔洞,上面還插著三支飛鏢,這傢伙,一邊看電視一邊扔飛鏢麼,也不知一級射擊運動員同志鏢技如何,應該不錯,否則當初在紅螺寺也沒那信心替我撞許願池上的小鈴鐺。
臥室書房我不敢擅闖,客廳陳設實在有限,我很不厚道地偷窺了一把鞋櫃,除了幾雙不分男女的客用拖鞋,其他全是男鞋,神秘的Coco小姐竟沒在這兒留下一點痕跡,難道老闆大人就是傳說中那種永不帶女伴回家的男人?……
最後我在餐邊櫃上發現了一張全家福,男男女女一大幫人簇擁著一對白髮夫婦,老先生一麥三星,軍容威武,老太太滿面皺紋,笑容慈和。照片絕對有年頭了,因為我這個重度臉盲患者找了足足五分鐘才找到的老闆大人,彼時還是個手長腳長、細骨伶仃的慘綠少年……
又桀驁又羞澀,又單純又彆扭的大男孩啊,何處推杯換盞,把酒言歡,又在何處醉吐到遍身狼藉,死去活來。
時光如掠,忽忽二十年。
歲月滄桑如是,回憶依舊柔軟,我輕撫過照片上的小小人臉,薄荷清冽,檸檬微酸。
水聲還在,那邊手機又響,我放下相框過去接電話,明明是個陌生號碼,線路里的聲音卻讓我瞬間凝住心跳。
“開朗,是我。”
“蘇……師兄。”
“最近怎麼樣?”
“還好,老樣子……”我沿著沙發靠背慢慢滑坐在地上,木地板溫潤無聲,更襯得我一顆心狂跳巨響,“你呢?出國的事兒怎麼樣了?”
“我拿了三個Offer,比較來比較去,最後決定去哥大,春季班,1月開學。”
又是哥大。我猛地閉上眼。
“開朗?”
“我在,恭喜,恭喜師兄……”
“笨蛋,又瞎想了吧。”那邊傳來一聲淺笑,“霜兒碩士最後一學期全職實習,已經安排好去加州了,我們見不上。”
“我沒有……”
我沒有瞎想!我只是,我只是怕了那所學校,那座城市,那個和東八區永遠晝夜相隔的該死的地方。
“妞兒,跟我走吧。”蘇湛輕輕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 一麥三星是上將軍銜。以張爺爺的年齡和資歷,差不多是開國中將,88年授予上將的節奏。何老將軍年資更高一點,姑且列入開國上將吧,略誇張:)
☆、老天安排
有多少次我對自己說,他再來找你,就跟他走吧,怕什麼呢,一個人不怕分手,自然不怕牽手,不怕離婚,自然不怕結婚,砍頭不過碗大個疤,誰沒蹚過一兩道失戀的關卡。
可他一走五個月杳無音訊,我也沒有主動聯絡過他,他像個過客只在我生命裡略一小坐。薛壤刻了幾道疤,蘇湛燒了一把火,如今我只剩下一片斷壁殘垣,想故地重遊都不知道從哪裡起頭。
“開朗,在聽麼?跟我走,一起出去,一起回來,到哪兒都不分開了,好不好?……”
開朗,知道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