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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商界大開大闔不同,公家飯,便是跟人打交道,從頭到尾都要琢磨人,只有把人琢磨明白了,把人際關係捋順,在這個基本的前提下,才有機會向上攀登。
劉保軍這個人,自己又能看明白幾分?
在廣寧權力場,自己,現在也就剛剛夠個棋子的資格吧,而且,說不定,自己還高看了自己。
陸錚不由得想起了父親。老爸的份量,前世並不覺得,可現今重活一回,準備在權力場角逐,才能深刻領教父親的厲害之處。
在家裡不顯山不露水的他,卻是廟堂之高,已臻化境。
而自己,在這小小的廣寧縣城還一頭霧水的不知道為誰奔忙,要想達到父親為人為官的境界,可不知道要等到幾時。
胡思亂想著,陸錚騎著腳踏車再次來到縣委大院,門衛老陳師傅記得他,笑著同他打招呼。
站在二樓劉保軍辦公室前,陸錚輕輕敲響了門。
……
劉保軍這幾天很煩躁,不知道怎麼的,最近好像事事不順。
他不是縣委五常委之一,甚至在副縣長裡排名也很靠後,分管的都是些雜七雜八的機構,而且,裘大和,好像什麼工作燙手,便喜歡丟給他。
裘大和是廣寧縣縣委書記,同時兼著縣長,動亂初定,各級政府取代革委會恢復職權,所以兼任縣長的縣委書記並不罕見,但現在,漸漸講求黨政部門剝離,市裡也屢次有訊息要對廣寧的班子進行調整,但偏偏,裘大和一手遮天的局面就是改變不了。
劉保軍在動亂中貼過裘大和的大字報,雖然不知道裘大和記仇不記仇,劉保軍卻一直想離開廣寧,可偏偏,事與願違,組織上的事,委實不是個人意志可以決定的。
前天,裘大和在黨委辦公會上,又把一個燙手山芋扔給了他,縣委招待所改制,成立縣委招待所改制領導小組,由他劉保軍任組長,負責整個改制的工作,為縣直及以下事業單位即將開始的改革摸索經驗。
劉保軍心裡直想罵娘,縣委招待所,原本財政全額撥款,現在則允許對外營業並且差額撥款,這對職工們的心理衝擊極為巨大,就好像突然從政府機關變成了小旅館,從服務領導變成了服務工農兵,更不要說福利待遇上的巨大差距了。
而且差額撥款下,財政上只兌現招待所職工百分之七十的工資,其餘部分工資便要由招待所透過營業收入來解決,把旱澇保收的鐵飯碗改制成一碰就碎的泥飯碗,誰不罵娘?
而這項工作,現在就要在他的領導下完成。
劉保軍又怎會不火冒三丈,在政治生活中,誰也不願意唱黑臉不是?
就在劉保軍生悶氣的時候,陸錚到了。
看出劉保軍臉色不豫,陸錚便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可來都來了,總不能扭頭就走。
和陸錚並肩坐在沙發上,劉保軍慢慢點起了一顆煙。這個陸槓頭,其實倒很令劉保軍琢磨不透,就說縣局這點事吧,如果是一般的幹部,破了大案要案,結果反而在一定程度上被排擠出了縣局,換了誰也想不通,想想要是自己年輕時遇到這種事,就算不大鬧特鬧肯定也心裡窩火,但這個陸槓頭,明明是個點火就著的炮仗,偏偏表現的很平靜,很淡定。
“領導煩著呢?”和劉保軍接觸了幾次,也算熟絡了,陸錚在稱呼上便也改了,“領導”這個稱呼略帶親密而又不失尊重。
劉保軍笑了笑,說:“說說你來的事吧,你這人,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心說莫非陸槓頭終於回過味兒來,明白了他實際在縣局的邊緣化,這才跑來鬧?
陸錚眼睛瞥到了辦公桌上的紅標頭檔案,隱隱看到有“招待所”三個字,旋即便明白劉保軍為什麼煩躁了。
縣委招待所要改制,這風不是吹了一天兩天了,一度因為遭到招待所幹部職工的激烈抗拒和反彈而擱置,而現在看,定然已經板上釘釘,而且,劉保軍被迫接了這個燙手山芋。
陸錚笑了笑說:“縣委招待所,在咱縣裡住宿條件是數一數二的,別說火車站的那些私人小旅館,就是國營旅店也根本跟咱們縣招不是一個檔次嘛,要說改制,是好事,不明白他們鬧什麼鬧,以後他們的工資獎金,怕要遠遠超過咱們嘍。”
劉保軍哼哈的心不在焉的答應著,自不覺得劉槓頭懂這些問題,聽這個大老粗說改制、說經濟,心裡還有一種滑稽的感覺。
陸錚又說:“書記,這樣吧,我調研兩天,回頭寫一份縣招改制的意見書,您參考參考?”劉保軍是現在第一個和自己接觸多的縣裡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