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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縣公安系統,如果說陸錚還有自己人的話,就是這個城關所的所長侯建軍,同樣軍人出身的侯建軍今年三十出頭,時常和陸錚、杜小虎一起喝酒,性情相投。當然,已經在地方摸爬滾打了十幾年的侯建軍比起陸錚和杜小虎,痞氣可重多了。
眼見幾個人和陸錚扭打在一起,陸錚的眼睛處還有青腫,侯建軍二話不說,大步走向周科長。
周科長指著陸錚叫囂:“你等著,看爺爺咋收拾你!……啊……”話音未落,就是一聲慘叫,卻是被侯建軍一腳踹到了肚子上,被踹得又是一個趔趄,腳下絆倒一把躺著的椅子,摔了個四腳朝天。
“操你媽你們工商的造反了,咱們政委都敢打!給我弄死這幫孫子!”侯建軍狠狠在地上吐了口唾液,其實不等他說話,那兩名年輕小夥子已經撲了上去,周科長這幫人本來就處於劣勢,下來馬上就被揍得哭爹喊娘。
大概十幾分鍾後,理髮店中安靜下來,周科長被用手銬銬在了椅子上,他手下那幫人則被命令蹲在地上,有鼻青臉腫小聲哼哼的,馬上就會捱上一耳光。
理髮店已經關門上了木板,免得被人看到裡面情形,畢竟都是穿制服的,群毆在一起,若是傳出去,在場的都沒什麼好果子吃。
周科長腮幫子鼓鼓的青腫一片,眼睛烏青,眼鏡早就不翼而飛,後腰痠疼,好像折了一般,打量著陸錚,這位公安局的副政委,也太年輕了吧?心裡有後悔,有憤怒,更有些忐忑,事情不知道該如何完結。
陸錚揉著略有些痠痛的手腕子,對侯建軍使了個眼色,叫他放人。
其實陸錚現在好笑的是那小丫頭不見了,而且那籃子雞蛋也沒了,顯然混亂中,這個小機靈鬼趁機溜走,只是,也太不講義氣了吧,這個人小鬼大的傢伙。
侯建軍摸出鑰匙,把周科長手腕上的手銬開啟,嘴裡說:“要依我的脾氣,你們就是襲警!”
周科長想反駁,卻見侯建軍一瞪眼,嚇得話就縮排了肚裡,實在被打怕了,想不到,平日稱兄道弟的侯建軍變臉後手這麼黑,人又這麼可怕。
他媽的公安的人,果然翻臉跟翻書一樣!
侯建軍接著說:“不過我們陸政委寬厚,今天的事就算了,老周,你沒異議吧?”
周科長點了點頭,雖然窩火,但形勢比人強,鬧下去的話在單位肯定被人看笑話,而且公安一向強勢,又是嚴打期間,如果和他們關係鬧僵了,那辦什麼事怕都路路不暢。
“你們都起來吧。”侯建軍做了個手勢,周科長那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帶頭,這才都慢慢起身。
陸錚這時候笑著說:“聽說以前北京城驍騎營和前鋒營的便經常打架,咱們這一場誤會,性質也差不多,就是個樂子吧,跟以前的武鬥可比不了,說起來也是我和周科長在執法觀點上的分歧,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解決的方式最後這個,這個,不太文明。”
陸錚說完,有個派出所的小夥子就笑,幾名工商執法員也覺得好笑,心裡都說還是人公安局的陸政委有文化,明明一場群毆,都能給遮擋到工作上去,而且,聽陸政委說完,工商執法員們心裡原本的屈辱也漸漸淡了,倒真覺得剛才不是被幾個公安欺負,不是給人暴打了一頓,反而覺得事情挺搞笑,有大水衝了龍王廟的感覺。
陸錚又說:“周科長,改天吧,我請你們哥幾個搓一頓,現在,咱都有傷,都找個地方治治傷?”
現成的臺階周科長哪能不知道下?見陸錚伸手,就和陸錚握了握,說:“那改天聊。”想說別的,終究面子上下不來,遂帶著鼻青臉腫的同伴開了理髮店後門,去他家做些洗臉擦藥的功課。
陸錚則對王大爺道:“大爺,一切損失算我的,回頭我找人給您修,賠您的損失。”
王大爺期期艾艾的,也不敢說什麼。
開木板門出理髮店,卻見遠遠的三三兩兩有人看熱鬧,雖然後來上了木板,但群毆時肯定還是會有人看到。
陸錚心說幸好不是拍照手機時代,若不然被人拍幾張照片擺上網,自己不被一擼到底才怪。
杜小虎和派出所的小夥子從外面幫王大爺上了木板,今天肯定不能營業了,關了門也省了有人來打聽。
陸錚拍了拍侯建軍肩膀,說:“你趕緊回去吧。”
侯建軍看了下遠方稀稀拉拉有看熱鬧的,也知道不好久留,點頭說:“那行,今天要出了事,我兜著。”其實侯建軍心裡微微有些後悔,倒不是後悔今天打這一架,而是後悔一年前陸錚剛剛來到縣局時,他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