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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貼在門窗上,儘量小聲小心:“少爺,有動作了。”
“莫要打草驚蛇,繼續盯著。”嗓音清冷,似這初冬的夜風。
“是。”
屋裡,一盞燭火微涼,書案圍坐了三人,姬家秋白少爺、第一將軍燕無吝、北滄御統程大,對影三人,神色各異。
姬秋白道:“她怎麼說?”
片刻沉靜,程大隻說一句:“新帝登基,叛臣逆反,殺無赦。”
姬秋白飲茶,並未言語,斂著眸光,看不見神色,那殺無赦之人,畢竟與他血脈難斷。
燕無吝面無表情,肅殺氣濃:“三路圍軍便可,輕而易舉。”
程大並無異議,久久沉默後,姬秋白道了一句:“姬國公的命,我來取。”
已近酉時,烏雲密佈,遮了弦月,沒有絲毫星子,陰沉陰沉的。衍慶宮裡,不見宮人,靜得讓人發怵。
忽而,一聲微響,門被推開。
床榻裡,面如枯槁的老人驟然抬眸:“你……”渾濁蒼老的眼,兢懼,又慌亂,猛地緊縮著。
逆著宮燈的微光,窈窕纖細的身影緩緩走近,白色的狐裘將女子裹得嚴實,只露出半張臉,一雙灼亮的眸落在了榻上。
是聞柒……
炎帝不能動,不能言,只是瞳孔不斷放大,不斷顫抖。
她溫柔而語,輕聲細氣的:“別怕。”又走近了幾步,抱著手淺淺的睥睨,她笑著說,“我是來送你上路的,不會讓你痛苦,好好去吧。”
炎帝募地撐大了混沌的眼,咿咿呀呀地撕扯嗓子,卻發不出聲音來,眸中是近乎吞噬一切的火光,翻湧翻滾。
聞柒有些倦了,臉色不太好,懶懶地看著屏風,沒有太多耐心:“不捨得?不甘心?”抬手,這才看清她手上的玉盞,高高舉起,對著炎帝晃了晃,“那可由不得你,下輩子避著我點,投個好胎。”她只要一鬆手,玉盞碎,蠱蟲一死,這老東西應該差不多就要七竅流血一命嗚呼了。聞柒手上動作頓住了,突然眸光一亮,“哦,還忘了遺詔。”
炎帝瞳孔一張,乾枯的面容怔住。
聞柒笑笑,依著屏風:“別擔心,你燕家的江山,我暫時還不想改姓。”說完,隨即,手一鬆——
“咣。”一聲重響,玉盞盡碎。
酉時一刻,衍慶宮裡,宮人痛呼:“皇上駕崩了!”
☆、第四十八章
聞柒笑笑,依著屏風:“別擔心,你燕家的江山,我暫時還不想改姓。”說完,隨即,手一鬆——
“咣。”一聲重響,玉盞盡碎,這噬心子蠱觸地即死,母蠱寄者,七竅流血。
酉時一刻,衍慶宮裡,宮人痛呼:“皇上駕崩了!”
子夜,喪鐘敲響,連著三聲,不疾不徐,沉沉。
“咚——咚——咚——”
時隔三十載,響了這帝王喪鐘,回聲久久不散,衍慶宮外,宮人跪了一地,痛哭流涕。
“皇上駕崩了。”
“皇上駕崩了。”
“皇上駕崩了。”
禁衛軍連著三聲報喪,響徹燕宮。
未央宮裡,宮人行色匆匆,低頭垂眸入殿,低聲稟報:“貴妃娘娘,衍慶宮響了喪鐘,皇上……”抬頭,審視隱在逆光裡的主子,道,“皇上去了。”
姬貴妃依窗站著,忽而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嗓音在夜裡有些鬼魅:“傳令給國公爺,東風已起。”
“是。”
東風已起,該亂了。
姬貴妃拂了拂衣袖:“本宮該去哭喪了。”她轉身,容顏不施粉黛,解下披風,她著了一身白色孝衣。
披麻戴孝,她早已備好,只欠東風。
“咚——咚——咚——”
帝王喪鐘,三聲三響,這已是第二次鐘響,適時,報喪文武百官。
常湘殿裡,凌國公馬不停蹄秘密入宮,並未先去衍慶宮朝拜,而是先行去了常湘殿。
炎帝駕崩,天家之子怕是最坐不住,除卻邊疆的常鈺王、已歿的常德王、囚於大理寺的常齊王,以及年幼的幾位尚未封王的皇子,哪一個不是蠢蠢欲動。
唯獨常湘王,獨坐,獨飲,兩耳不聞窗外事。
凌國公面沉如鐵:“荀兒,你決定了?”微頓,鄭重其事,“儲君未定,你當真要獨善其身?”
燕湘荀斟了一杯酒,遞給凌國公:“外公,聞柒未雨綢繆,早有防範。”他自顧飲酒,神色悵然,幾分難言的苦澀,久久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