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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負擔,反而加速身體的衰竭。家人只好輾轉找中醫,尋訪各種偏方,大有種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
辛簡非常痛苦,儘管他用了兩年的時間來做心理準備,但當這個時刻來臨的時候,他還是沒法承受這個事實。尤其是阿嬤最後的日子居然那麼痛苦,整天痛得死去活來,呻|吟不止,嗎啡和止痛針都只能管一小會兒,辛簡看著完全手足無措,痛苦不已。
那段日子辛簡放寒假,整天陪在阿嬤的病床邊,看護阿嬤,給她餵飯,喂藥,擦身,叫醫生。阿嬤此時身體器官已經衰竭了,常常會發高燒,還得用酒精給她物理降溫。
阿嬤身上平靜的時候,辛簡就陪阿嬤聊天,祖孫倆一起回憶辛簡小時候的故事,遙遠的回憶會帶給祖孫倆一些說不出的溫馨和歡樂。很多時候,阿嬤常常笑著笑著就哭了,辛簡以為阿嬤又開始疼痛:“阿嬤,痛了嗎?我給你去找醫生。”
阿嬤皮包骨頭的臉上依舊滿是慈祥,她搖搖頭:“不痛,辛苦你了,乖孫。”
辛簡用紙巾擦去阿嬤的眼淚:“不辛苦,阿嬤,我小時候你也是這麼照顧我的。”
阿嬤說:“人老了,就討嫌,總是這病那病的。我寧願早點去了,不再給你們添麻煩。”久病床前無孝子,辛永濤伺候了老母兩年,也失了當初的耐心。劉美倫就更不用指望了,因為阿嬤早就把她名下的房子和財產全都轉到辛簡名下了,只給了辛繁和辛鑫每人五萬塊錢現金。劉美倫自然覺得不公平,剛開始還裝模作樣伺候過幾天,後來一聽說房子沒她兒子的份,就再也沒有來看過一眼。辛永濤請了個護工來照料,但是護工哪有親人照顧得周到,辛簡一回來,就把照顧的任務接了過來。
他聽見阿嬤這樣說,眼淚就出來了:“阿嬤,你別這麼說,我願意照顧你一輩子,你不要那麼想。”
阿嬤嘆了口氣:“阿嬤也捨不得你,但是有時候痛起來,真覺得不如就這麼去了吧,遭罪啊。”
辛簡一輩子從來都沒有這麼無助絕望過,哪怕是佟弋父母逼著他們分開,他都沒有失過希望,因為他相信佟弋和自己,沒有外力能真正把他帶走。但是面對這一刻的阿嬤,面對病痛的折磨和死神的威脅,他真的無能為力了,他恨不能替阿嬤受過,但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在等阿嬤睡著之後,躲在沒人的地方偷偷抹眼淚。他以為這些年,承受著各種分別和煎熬,自己應該成熟一些了,堅強些了,但卻還是不能接受阿嬤即將離開自己這個事實。
這個年,是辛簡過得最煎熬的一個年,過年前,阿嬤被接回家來,在醫院過年總不是個樣子。阿嬤好容易熬過了年底,進入新年。辛簡發現大家似乎都鬆了一口氣似的,他隱約聽見有人這麼說,阿嬤是個替子孫積福的人,沒有走在年尾。辛簡不太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心卻如刀割一般難受,阿嬤的日子,難道已經進入倒數了嗎。
也許春節的喜慶感染了阿嬤,也許是辛簡的陪伴讓阿嬤的求生意志強了一些,過年期間,阿嬤的精神看起來好了不少。天氣晴好的時候,辛簡將阿嬤抱到車上,開車帶著阿嬤慢慢出去轉悠,去看阿嬤很久不曾去看過的地方,祖孫倆一起看著日新月異的深圳,對比著記憶憶舊,享受著這份溫情。辛簡知道,這種經歷是有一次少一次了,也恐怕是最後一次了。
他不捨得離開阿嬤,直到開學了,他也不願意回學校,他知道,自己這次一走,只怕會是和阿嬤的永別。
辛簡跟學校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在家陪阿嬤,直到學校那邊打電話催他回去上課,阿嬤和辛永濤也在催他回去上學,他才戀戀不捨地回到了學校。
儘管每天都有電話聯絡,但是情況也不容樂觀,阿嬤的身體一點點衰竭下去,清明前夕,阿嬤已經到了彌留之際,辛簡接到電話,即刻乘坐飛機往家趕。
這個春天,雨水特別多,不僅北京的雨多,深圳的雨水也特別多,而且溫度也比往年同期的要低,到了清明時節,北京還能穿羽絨服,深圳還要穿外套。
辛簡下了飛機,早就有一個堂叔在等著他了,見了面就說:“快點,阿簡,可能還能趕上見你阿嬤最後一面。”
辛簡的眼前模糊起來,他扔下行李狂奔起來,族叔在後面叫他:“阿簡,你別慌啊,你這孩子,東西總是要拿著吧。還得坐車回去呢,也不能一下子就到家了啊。”
外面正在下傾盆大雨,黑夜裡冷風一陣又一陣,一如辛簡的心情,又溼又冷,他看著茫茫的雨幕,恨不能像神仙一樣,一個瞬移就到了阿嬤身邊。堂叔拖著辛簡的行李過來:“阿簡,車在這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