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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呢?
他自認為是個長輩;理應為少年的未來著想。而後便是他一次次的苦心規勸;少年也一次次的對他表明心跡。
他一直不能理解少年的想法,他身為帝王,身為皇叔;他豈能真心愛上自己的侄兒?
更何況在他生命的前十幾年,他心裡一直住著的;可是少年的親身父親!如果這個事情被少年知曉,他又會如何?
他從不肯承認自己一直在擔心這個問題,至於這是不是橫在他與少年之間最大的隔閡,誰也猜不透。
當少年第一次與他發生關係時,他是被強的,他理應生氣,可是他卻沒有用任何的懲罰處置少年。與其說他不願意懲怪少年,現在看來,倒不如說是他捨不得懲怪少年吧?
不願意看到他受人欺負,不願意望見他落寞傷心的背影,不願意讓他離開皇宮離開他的身邊。只要聽到大臣們議論紛紛要少年搬出皇宮,他的心便煩亂的不知所措……
每一次的宮廷宴會上,只要看到少年與哪家的千金小姐說笑了幾句,他立刻就會心中不爽拂袖而去。第二天,這個千金總會被莫名其妙的嫁掉……
無論少年做了多麼大逆不道的事,他雖面子上生氣,心裡惱怒,可是最後就是不願意出手對他如何。
少年對他一次次的親吻,一次次的擁抱,一次次的深訴衷腸,如果他真的不喜歡,他大可將少年直接遣送出宮,完全沒有必要還留少年在跟前晃悠。
究竟是為什麼,他一邊對少年的愛慕驚慌失措,一邊卻又不願讓少年遠走天涯?他到底是怎麼了?
他一輩子都沒有過的耐心和寬容,在少年身上,就是在少年強了他之後都能依舊如故……
這一切的一切,難道他還真的不明白嗎?就連燕秦都會說:“如果是煜郡王,皇上大概就不會推拒了吧?”
就連顧安彥都會問:“皇上,您有沒有想過,或許,您,早已經,喜歡上了煜親王呢?”
原來,原來是這樣啊。原來並不是他怕懲罰了少年會讓少年深受打擊,而是他根本就不願,根本就捨不得懲罰少年。
蕭之翊伸手捂住自己漲痛的眼,手掌之下,有液體滑落,靜悄無聲。他今日才知道,原來這個伴在他身側接近十載,幾乎是他親手帶大的孩子,早就將他的心深深的佔據著。
蕭之翊強撐著不讓自己哽咽出聲,也強撐著顏面不洩露自己內心的痛苦與動搖。他總算是知道,原來所謂的日久生情也可以是叔侄間的事?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可笑,可笑他為何會到如今才明白?只是如今,少年又在何方呢?
想起那一日,上林苑,少年與他同乘一騎在寬闊的草場飛奔,耳畔的笑聲是何等暢快盡興。
少年抓住他的雙手,他們一起馳馬奔騰,一起感受著身邊明媚的春光。他記得不知在什麼時候,少年不顧禮數的執起他的手,放在唇邊溫柔的印上一吻。
“皇叔身下死,做鬼也風流!”面對他的驚怒,少年揚著俊眉笑的狂妄。
蕭之翊到現在都記得蕭臨那時候的樣子,五官俊逸,錦袍優雅,黑色的雙瞳彷彿會放光似的,讓他一望著便會覺得呼吸困難,隨之失神。
在他面前,少年總是會暖暖的注視著他,那般的小心翼翼,仿若看著他便是他的整個世界。
少年曾經一次次的懇求他:“皇叔,你不要拒絕我,你不要拒絕我好不好?”
他呢?他卻是一次次的打擊他,從來都沒有給過少年一次的希望,只會用看似理智的藉口來堵他,否決他的心意……
呼吸加重,懊悔在心間肆意沖刷。蕭之翊僵硬的轉過身子,用力捏緊御椅的欄處,身子搖搖欲墜彷彿遭受到了最大的打擊。
“皇上!”顧安彥心裡有些著慌,“您沒事吧?”看蕭之翊一副快要承受不住的樣子,顧安彥心裡難受不已。
可是身為旁觀者,他又能怎麼辦呢?
高堂上,蕭之翊呢喃著自問道:“你說,這原來就叫自作孽,不可活,是嗎?”嘴角邊,蕭之翊拂過的一抹微笑凌弱而自嘲。
顧安彥在堂下搖頭,嘆息得那般無奈。
“皇上,您現在還不遲。”顧安彥忍不住說:“煜親王已經在西南疆征戰四年,如今功成名就,皇上是可以用聖旨將王爺宣回的。”
“沒用。”在顧安彥面前,蕭之翊從來不掩飾他斷袖的本質,如今他搖搖頭,十分落寞的苦笑道:“他是帶著恨離開京城的,他不會再輕易回來了,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