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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樣。這種異樣該怎麼形容呢?徐逸秋暗地想了好多形容詞,但都覺得不貼切,最後突然開了竅——那種異樣是殤。
不是傷,而是殤,是劇烈的傷痛,是悲到骨子裡的哀傷,卻被面前的人剋制並掩飾的很好。
可掩飾的再好又能如何?那一點端倪,便將寧則遠不敢示人的柔軟通通曝露在外人面前。
除了那位林小姐,誰還有這麼大的本事?一遇到林小姐的事,寧董就不可理喻……
徐逸秋更加沉默,他猜自己接下來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沒想到寧則遠一反常態,整個人格外平靜與淡容。他靜靜坐在那兒,宛如夏日波光洌灩的一汪湖水,讓人再看不出他心底任何的波濤洶湧,讓人再無法窺探他殘破不堪的世界,讓人再也走不進去。
所有的一切,都他一個人默默受著,也只有他一個人需要承受……
因為,旁人都清醒著,唯獨他獨自做著那麼可笑的夢,沉迷的無法自拔,唯獨他沉淪在那樣的幻覺中而不自知,他抓著那根救命稻草,唯一的救命稻草,永遠在自欺欺人。
如今,也確實該醒了……
從會議室出來,寧則遠回辦公室闔眼眯了一會兒,這才重新面對紛繁的工作。
午餐是秘書特地去外面買的,是他素來喜歡的一家餐廳,菜品也按著他的口味來。寧則遠最近身體不大好,今天吃的尤其慢。那些曾鐘意的菜餚入了口,細細咀嚼,幾乎嘗不出什麼滋味,就像他已經死了一樣,或者沒死,只是一具行屍走肉……
寧則遠擱下筷子,懶懶靠在椅背上,雙手交握在一起,終繃不住嘆了一聲。
他真是蠢得該死!
抿起嘴角,是天底下最澀的一個笑意,纖長的眼睫輕顫,晦暗的眸色輕輕淺淺,像是蒙著一層淡淡的霜,又宛如隱著世間最酸楚的淚,俱是痛苦!
痛苦到了麻木的地步,只剩無窮無盡的疲憊倦意,他難得沒出息地想要逃避一次。
就讓他逃開一次,又何妨?
就讓他活在夢裡,又會怎麼樣?
雖然那夢終究會醒,可他好累,沒有人知道這四年他怎麼過的,痛苦,懺悔,懊惱,他早就不堪一擊了……
可是,這個世界永遠不會讓他好過……
翁涵之打電話過來,讓寧則遠過去接她。
寧則遠苦笑。母親出門一向有老孫接送,何時用到他?母親定然有什麼別的打算,比如——再一次戳破他的幻影,讓他徹底清醒過來!
翁涵之在鬧市區的一家茶藝館裡,離公司不算很遠,寧則遠不想去,他是真的不願再面對母親的“好意”,可又不得不去。
這家茶藝館鬧中取靜,是典型的古典裝飾,每個雅間均由秀美的屏風隔斷而成,顯得格外雅緻。寧則遠走進來的時候,微微有些晃神,看不見的空氣裡浮動著若有似無的香氣,足夠沁人心脾,讓人心頭寧靜下來。服務生要引他過去,他問明地方,慢慢踱步過去。
翁涵之在最裡面那間,也最為私密。外面圍著一幅蘇繡,繡的是夏日小荷才露尖尖角,襯著這淡淡的茶香,很清爽。
寧則遠一點點走近,一點點走近,然後怔住。
那道屏風後面是兩個人,正對他坐的是母親翁涵之,背對他而坐的那個纖瘦身影,不是林煙,還能是誰?林煙似乎在說島上的趣事,翁涵之聽了忍不住笑,一派和樂。
寧則遠怔住,垂眸呆呆站在外面,身體僵硬地再挪不出半步。
他跟林煙說了那種愚蠢透頂的話,哪兒還好意思見她啊?
他是徹底沒臉見她了……
屏風後面,翁涵之瞥了眼過來,卻也不動聲色,只是望著林煙問:“珍珠呢?怎麼沒帶出來?”
林煙笑了笑,含糊地說了一句跟她爸出去了。
今天佟旭東難得半天拍攝休息,於是帶珍珠去兒童公園。林煙難得有空,卻又沒想到會接到翁涵之電話。她雖然詫異,但也不好拒絕,畢竟翁涵之是長輩,當年對她也很好。
寧則遠聽了這話更是苦澀,人家那才是爸爸,他算什麼,湊哪門子熱鬧?真是愚蠢到了極點……他尷尬的要命,此時再也站不住,轉身要走。
翁涵之抿了口茶,這時候突然說:“阿煙,伯母聽說你現在還單身,要不要考慮跟阿則復婚?”
寧則遠剛要離開的腳步突然滯住,靜靜站在那兒,心臟和著古箏的音色胡亂起伏,跳得很亂。
他知道這個問題是母親故意問的,他可以預料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