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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鼕鼕就笑了,用笑掩飾了自己的心虛,說:“我如果出去了,在外頭等著你,等你出去的時候,我來接你。”
“行,沒白疼你。”凱子說:“周崗人其實不錯,挺大方的,帶你出去也是一句話的事,你多求求他,就成了。”凱子嘆了口氣,說:“出去之後跟著周崗好好幹,只要嘴巴甜點,他也不會虧待你。這一回可得老實點了,別再幹偷偷摸摸的勾當。”
艾鼕鼕點點頭:“不過……周崗那麼厲害,我是他乾兒子,就算偷了點東西,別人也不會怎麼樣我吧?”
“周崗的乾兒子是可以狐假虎威,不過……”凱子看了他一眼,笑了:“你這自己掛的名字,別人誰承認哪?依我看,你勤快點,讓周崗真收你當乾兒子算了。”
“就算是假的,那也耐不住我天天叫啊,我天天叫,別人聽多了,也就成事實了。”艾鼕鼕說著就站了起來,又朝猴子的床上看了一眼:“猴哥還沒回來呢?”
“回來了,不過隔三差五要去打一針,沒好利索呢。”凱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惦記著別人的事了,管好你自己就行。”
“行,那我先走了。”艾鼕鼕站了起來,給六區的人告別,有人又開起玩笑來了:“呦嗬,走這麼早,要給周哥暖被窩啊?”
“哈哈哈哈。”一群人就都笑了出來,連凱子都笑了,艾鼕鼕嘿嘿笑了兩聲,說:“床他暖著呢,我直接回去睡。”
結果他剛從6區走出來,就碰見了鄭融,拿著手電筒,正往他臉上照。他被燈光刺的睜不開眼睛,鄭融冷冷地說:“當這兒是你自個兒家,臨睡了還過來串個門?”
艾鼕鼕往角落裡躲了躲,說:“大家都能自由活動,我也沒犯錯。”
鄭融走了過來,收了手電筒,直直地看著他,一雙清亮的眸子在燈光下閃耀著很純粹的光:“你本事不小,我小看你了,發生了陳虎的事兒,周哥還肯收留你?”
“我乾爹火眼金睛,事情到底怎麼回事,他心裡頭跟明鏡似的。”艾鼕鼕說:“我本來有個好訊息想告訴你,不過我想,我的好訊息對你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事,還是不告訴你了,免得鄭警官知道了不高興,大半夜睡不著。”
鄭融一把撈起他的衣領就把他甩到了牆上,艾鼕鼕悶聲哼一聲撞在牆上,可是很倔強,冷笑了出來:“你也就這麼點本事,在這兒欺負我。”
他往地上吐了一口,說:“你等著瞧,你儘管欺負我,等我有本事了,我一件一件都向你索回來!”
鄭融一把又撈著他的領子把他按在了牆上,他掙扎了一下,可惜沒撼動鄭融分毫,鄭融就笑了,說:“就你這點能耐,將來能有多大出息,最多傍個大老闆,也就是天天躺床上被人操的命。”
艾鼕鼕憋紅了臉,兇狠地盯著鄭融,鄭融忽然趴近了,靠在他的臉上,他就把臉別了過去:“陳虎操的你爽不爽?”
艾鼕鼕不吭氣,鄭融就越來越囂張了:“看你那欠操的樣兒。”他說著就輕聲笑了出來,拍了拍他的頭:“等周崗走了,我親自來調教你,不收學費,絕對讓你大開眼界。”
他笑著鬆開了艾鼕鼕,艾鼕鼕終於掙脫出來,踉蹌了跑了兩步站住。鄭融在走廊的燈下面,冷冷地看著他,視窗有塊玻璃破了,從那兒透過寒冷的北風,嘶嘶地響著。艾鼕鼕整了整衣領,站在不遠的地方,說:“不管怎麼樣,有一點我是肯定的,”他說,聲音輕飄飄的帶著冷意:“我乾爹不喜歡你,甚至排斥你,不管你整誰,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你一輩子也得不到我乾爹的青睞,就這一點來說,咱們倆誰比誰可憐,還不一定呢。”
他說完撒腿就跑了,好像怕鄭融受了刺激再揍他。鄭融一個人站在走廊裡,臉上微微抖動著,嘴唇也在哆嗦,眼睛裡冒著很兇狠的光,近乎有些癲狂。
然後那兇狠的光終於漸漸地被淚光掩蓋了,他抿了抿嘴唇,在那兒愣了一會兒,扭頭繼續往前走。外頭的雪雖然早已經停了,可是天卻比下雪的時候還要冷,更加上呼呼的北風,聽起來向外頭的黑夜一樣讓人心悸。這監獄跟外頭的寒夜一比,從視窗透過來的光竟然也有了些溫暖,像家一樣,給了這些犯人一個棲身之地。鄭融走到外頭的雪地裡頭,猛地一冷,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艾鼕鼕透過窗戶看著鄭融在黑夜裡頭站著,嘆了一口氣,覺得很痛快,又有些同情鄭融的處境,他想他如果是鄭融,或許也不會好到哪裡去,愛而不得被逼急的人,總是會走向一個極端,這他比別人都更有體會。
他回到牢房裡,周崗已經在床上躺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