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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一坐,用兩隻手緊緊地握著他的手掌,給他安撫。
傅夜司覺察床邊陷下去一點,手也被她緊緊握著,柔嫩細膩的掌心包裹住他的,溫熱而堅實。他也更加用力地反握回去,像抓著唯一可以求生的浮木,胸口劇烈地起伏,艱難地在消化這一事實。
他看不見,聽不見,唯獨嗅覺還是健全,因為他鼻子異於常人,所以依靠氣味就能輕易辨識出林夕。在這個黑暗而無聲的陌生世界,她是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醫生很快就趕到,簡單地檢查後要推他出去拍片子,傅夜司一直抓著林夕的手不肯放,她也只好隨著他一起去。向南和晨曦也跟在後面,兩人各懷心事,始終沉默。
拍片結果,有塊血腫壓住了他的神經,才導致他失明失聰。向南看一眼傅夜司握著林夕的手,壓下心中不快,問醫生道:“那這個是暫時性,還是永久性的?”
醫生蹙著眉頭:“這說不好。如果血腫被慢慢吸收,那他就能恢復視力和聽力,反之就……”
向南一挑眉:“能做手術嗎?把血腫取出來就好了吧。”
醫生嘆口氣:“從片子上看,這塊血腫的位置十分危險,手術的可行性還需要專家會診,我暫時無法答覆你。”
向南沉著張臉:“那就麻煩你們儘快會診,如果需要任何幫助,務必要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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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完畢後,傅夜司被送回病房。雖然他看不見也聽不到,但能感覺病床被推出推進的震動,以及被抬到儀器上送進去掃描的過程。握著林夕的手,他問:“檢查完了嗎?”
林夕攤開他的掌心,素淨的指尖在上面輕輕寫了個字母y,代表yes。
傅夜司又問:“那醫生怎麼說?”
林夕這下有點犯愁,這可不是簡單的yes和no能回答的問題。
傅夜司覺察她遲遲沒有在他掌心寫字,心知是他問的問題太複雜了,便換了個問法:“我會好起來嗎?”
林夕猶豫片刻,還是在他手心寫下y。
傅夜司頓時鬆了口氣,整個身體都不再緊繃,放鬆下來:“那就好。”說完又自嘲地笑笑:“說實話,現在這樣,我真有點怕。”
林夕安撫地拍拍他的手,像是在說別怕,我在這裡。
傅夜司和她十指交握,扣住她的掌心,沉默良久,才忐忑地問:“你會離開我嗎?”
林夕安靜了會兒,在他掌心輕輕寫下了字母n。
傅夜司滿意地笑了,這麼些年,他從來沒向林夕提過什麼要求,他不想那麼自私,強加自己的意願在她身上,然而現在,他怕了,他怕一個人留在這個死寂的黑暗世界,所以要她陪著他。
另一邊,晨曦望著病床上的兩人,雙眼痠澀。向南坐在角落的沙發,望著兩人始終交握,幾乎不曾鬆開的雙手,面色沉重,心如同被綁上一塊巨石,在令人窒息的海里越沉越深。倘若傅夜司不能好起來,依照林夕的個性,勢必會一直陪在他身邊,那自己跟她,就完全沒有任何可能了……
*
傅夜司體虛,醒來沒多久就又睡著了。向南走上前,從背後握住林夕瘦削的雙肩:“你已經幾天沒合過眼了,回去睡會兒吧,這裡我看著就行。”
林夕輕輕搖了搖頭,因為背對著他,向南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聽得她說:“我不走,他醒了找不到我,會害怕。”
向南心像被針紮了一下,陷入沉默,片刻後,妥協道:“那你就在這裡的沙發睡,不休息會兒你身體吃不消。我來守著他,要是他醒了,我叫你。”
林夕大概也是累得狠了,這才點了點頭,將手從傅夜司掌中抽出來,站起身。旁邊晨曦見她要休息了,多少覺得自己杵在這兒像個外人,便主動道:“那個,我就先回去了,之後再來看他。”
林夕微微頷首:“謝謝。那我就不送了。”
晨曦再看了傅夜司一眼,轉身離開。向南扶著林夕到沙發上休息,替她蓋好毯子,掖好邊角,守在她身邊直到她睡著。
所幸傅夜司這一睡,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林夕也因此睡足了時間,精神恢復了些。她醒來時,第一眼就看見向南坐在她身邊,墨黑的眼眸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就像是看著她睡了一整夜。她不由面色微窘,支起身子從沙發上坐起來:“現在幾點了?”
向南抬腕看了看錶,柔聲:“七點過一刻。”
林夕緊張地朝病床望了一眼,傅夜司仍在睡,她安下心來,又轉回臉望著向南,這才發現他下巴長出了短短硬硬的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