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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和他對視片刻,淡淡地移開眼:“那隨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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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監獄,林夕將母親送至火葬場火化。曾經血肉豐滿的一個人,如今在熊熊火焰中化作一抔灰燼,被裝在一個金屬的小罐子裡。
林夕沒有急著下葬,而是將骨灰帶回了自己家裡,放在客廳,就好像媽媽從來沒有離開。她坐在沙發上,愣愣地看著那個罐子,腦子裡走馬燈似的過著以前的回憶。
向南在她身前蹲下,輕輕撫摸著她瘦削的臉頰:“去睡會兒吧,這幾天你都沒怎麼睡過,身體會吃不消的。伯母就在這裡,哪兒都不會去了,所以別擔心。”
林夕疲憊地揉揉眉心,點了點頭。
進到臥室,她脫掉拖鞋,躺到床上,向南替她蓋上薄毯,把窗戶開啟一些,方便透氣,接著把遮光的白紗拉好:“我在客廳陪你,有什麼需要,直接叫我。”
林夕翻了個身,安靜地凝望他,良久後,才低喃地說了句:“你上來陪我睡。”
向南微愣,跟著走到床前,坐上去,在她身邊躺下,用胳膊給她當枕頭。
林夕配合地像小動物似的往他胸膛拱,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跟著就閉上了眼睛,向南用另一隻手臂緊緊地摟著她,低頭在她額前印了輕輕的一吻。
時值黃昏,夕陽的餘暉透過窗前隨風輕舞的白紗,洋洋灑灑地鋪滿整張床,兩人和衣而眠,氣氛安寧靜謐,體溫透過輕柔的布料,源源不斷地交換,伴隨著彼此平和的心跳。
十年來,第一次在床上,他和她面對面地相擁,他後悔浪費了那麼那麼多的時間,錯過了那麼那麼久的她。
好在最後,她還是回到了自己身邊,能像現在這樣抱著她,他胸中脹滿失而復得的幸運,希望時間就凝固在這一刻,永遠不要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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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夕陽徹底沉沒,朗月高懸。
林夕先醒,耳畔傳來向南均勻的呼吸和心跳,手依舊霸道地纏在她腰上。藉著稀疏的月光,能看清他下巴上新生的鬍渣,短短的,硬硬的,她抬起指尖輕輕撫摸,感覺刺刺的,目光在他臉上淺淺流連,他樣子還和過去一樣,眉眼間染著書卷氣,只是成熟了許多,積蓄了內斂的威嚴。
這是第一次,他面對著她睡,把她抱在胸前,像抱著一件珍寶。她等了十年,就為了此時此刻,然而他們的緣分終究來得不是時候,一直陰差陽錯。她想要愛他,痴纏十年,已經沒有誰可以代替他在她生命中的位置,彼此早已難捨難分,就像水溶於水中。
然而她也想要恨他。恨他的不醒悟,恨他的固執,恨他的自私,恨他的愛來得太遲,錯過了彼此最好的年華。如今她已不能安然地和他在一起,再也無法心安理得,因為他們的糾纏,傷害到了身邊那麼多人,現在到了還債的時刻了。
“向南,我要走了,在走之前,我還想任性最後一次,好嗎?”月色下,她在他懷裡輕聲說,回應她的,是他依舊均勻平靜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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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向南醒來,林夕已經不在床上,他慌張地坐起身,才發現她坐在窗前,蜷著身子窩在沙發椅裡,手裡把玩著一串鑰匙,好整以暇地望著他:“醒了?”
向南鬆了口氣,走下床,過去捏了捏她的臉:“怎麼不叫醒我。”
“我想讓你多睡一會兒。”林夕快速將鑰匙捏在掌心,淡淡地一勾唇:“我們出去吃飯吧,然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向南略微沉吟:“什麼地方?”
林夕賣了個關子:“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這麼神秘。”
兩人稍作收拾,便一齊出了門,在小區附近的餐館隨意地喝了點粥果腹。這些日子過得顛三倒四,晨昏不分,基本沒心情吃飯,兩人的胃部機能都有不同程度的紊亂,現在也只能吃流食養胃。
用過餐後,向南開車,林夕導航,前往她要帶他去的那個地方。車上向南一直想,如果說林伯父出事的這樁悲劇中,還有任何好的結果,那便是林夕跟他的距離一下子被拉近了,她變得會依賴他。
車子七拐八彎,駛入了似曾相識的街道。向南開著開著,神情漸漸沉默下來,腦海裡,回憶卻正在沸騰。他研究生畢業後的第一套房子,就租住在這附近,那時他什麼也沒有,雖然月薪在同等學力的應屆生中算是不錯,但是皇城根下的房價,令他也顯得捉襟見肘。
一方面他要付房租,一方面他要生活,還要還大學時候的助學貸款,還要存錢為以後的日子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