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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些內皮細胞形成的多層膜緊緊包裹住大腦中所有的血管,在用它專門的運輸機制來阻擋有害物質進入的同時,也阻擋了那些用於治療疾病的藥物。
這些疾病裡包括的,主要就是癲癇、帕金森、老年痴呆症等神經內科疾病。
經過合成的藥物分子一般都比較大,無法透過血腦屏障,所以即使能夠從藥理學上對症,卻無法應用在這些神經疾症上。
癲癇有時候能透過開刀切除病灶而改善發病率,但先不說開刀切除腦部組織所帶來的致殘效果和危害,實際上大部分時候癲癇的病灶根本就難以確定——看李時光研究到一半不得不放棄就知道這有多難。
如果,能夠解決血腦屏障的問題,使得它能夠“有智慧地”放過那些醫生們需要輸送進腦並作用於腦細胞的物質的話,在神經內外科上,人類必將跨出一大步。
上面這兩個論題,都是當今世界上最熱的神經科學問題,任何一個與此有關的醫生——更何況是同時作為教授的那些學者——都不可能隨意地掃一眼就擱置不提。
謝克的這兩篇文章都是已經發表過的。如果那位神經內科教授曾經讀過,就該知道它們的價值,就不可能問都不問。如果他沒有看過,在見了那樣的標題之後,又怎能無動於衷?
當然謝克這兩篇文章不是用來解決問題,而是提出問題的。
他自己對那篇關於血腦屏障的文章非常有信心,認為很有繼續研究下去的價值。徐教授對李時光的癲癇病灶定位很有興趣,一直在進行這方面的課題。當然李時光坑誰都不會坑徐教授,早就跟他說明了困難之處,但是徐教授仍不死心。
謝克一開始也對這個課題不感冒,所以才離開徐教授自己出來闖蕩。他是知道這課題原來的提出者是李時光之後,才有興趣的。
不過真正令他投入精力的還是血腦屏障。他已經決定用這個作為自己研究生的課題了。
所以他在知道了主考人名單裡有這位神經內科教授之後,特地帶上了這篇文章前來,原本還期待能有一場激動人心的談話或者辯論,碰撞出燦爛的思想火花。
結果,人家只掃了一眼,就關心起他和景局長的關係來了。
謝克感到非常失望。
他回到醫院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跟鍾梁全敲定了手術時間。
鍾梁全沒想到謝克真能拿到主治醫師的資格證明,看到之後他笑花了一張老臉,拍著謝克的手,滿滿的與有榮焉。
只有張宗一似乎不怎麼高興。
張宗一就是謝克初到市一醫院那天碰到的住院總,現在已經是主治醫師了。
他本來以為鍾梁全的手術請不動蔡天橋,會請副主任邊順源來做。張宗一是邊順源的得意門生,他自然就能跟著上這個手術了。脊柱手術是神經外科和骨外科都能做的,但是畢竟還是去骨外的患者多。張宗一自從做醫生以來,還沒怎麼碰到過此類手術呢,脊柱融合術更是第一次,而且還是頸椎!
萬萬沒想到,這樣的手術,患者竟然願意交給一個比自己還年輕的醫生。而且這個人還是靠走後門提前當上主治醫師的——頭皮夾的事謝克沒多宣傳,所以除了有心人外,並沒有多少知道最近出現的這種好用的夾子是謝克發明的。那自然也就不會知道謝克這種後門不是那麼好走的。
忿忿不平的肯定不是張宗一一個人,但是他偏偏就是那個表現得最明顯的。主要還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奮鬥了那麼多年,還當了一年住院總。住院總的工作真的是很累的。現在這個看上去悠哉悠哉的年輕人,什麼都沒幹,居然和他一樣,都是主治醫師了。
王磊被人超過了沒感覺,還整天大大咧咧的。可是他張宗一,卻很難接受這樣被人從後面迎頭趕上。
謝克不但一躍而為主治醫師,竟然還要主刀這麼一臺連張宗一都自認無法hold住的手術,就更加令人難以接受了。這麼一來就難免酸話連連。
謝克聽了有種回到骨一,身邊是勞右軍在唧唧歪歪的感覺。
可是那又怎樣,沒有什麼可以阻擋他,以後他和張宗一的差距還會越拉越遠的。
不過為了緩和同事之間的關係,謝克跟王磊商量,想讓王磊做二助,邀請張宗一做一助。
王磊咧了咧嘴,“哥們太懂了,沒事。我也是沒經驗,只能看著學學……不過張宗一好像也沒什麼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