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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驚的馬在崎嶇的路上一陣狂奔,馬車裡,雲錦只覺得心胃都被顛得移了位,原本嬌養的身子不住地往車壁上磕碰,痛得她直皺眉。
“姑娘……”百鴒想湊過來扶住雲錦,但她又好得到哪兒去?能穩住自己算是不錯了。
雲錦死死地抓住車窗才感覺好一些,她推開百鴒的手:“快去把福順拉出來,看能不能叫醒。”好歹福順是年輕男子,雖然不指望他能和兩歹徒抗衡,但至少可以控制馬車。若是能駕車逃走那兩人還能追上不成?也不知那歹徒下了怎樣的狠手,如催簸竟然都沒能把福順顛醒!
百鴒掀開車座,見福順蜷縮在車座下,倒沒她們這樣狼狽。百鴒使勁拍了拍福順,他卻依舊沒有轉醒的跡象。
“嘭!”只覺一陣翻地覆,車輪軋上一塊大石,轟然間,馬車如大廈傾倒般側翻在地,馬兒順勢倒在地上,奮力撲騰了幾下,漸漸地失血過多攤在地上,一聲一聲地喘著粗氣。
“姑娘……您沒事吧……”
“我……沒事……快走!”雲錦只覺得渾身骨頭散了架一般,沒有一處不疼的,見此情形也顧不得疼痛,忙和百鴒攙扶著起身暈乎乎地往外逃去。
“還想逃!”只見前方赫然站著那位殺氣騰騰的藍袍男子,手裡還握著那把冰冷鋥亮的大刀,而後方也被那趕車的灰衣男子攔住了去路。
雲錦心裡“咯噔”一聲,這下她們兩人就算是插翅也難逃了!她握住百鴒的手已經滲出了層層汗水,悄然伸手去探手腕上的血玉鐲。
她一直沒敢用這血玉鐲一是想為自己留下一張底牌,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想暴露,其二則是她還從未用過血玉鐲,對毒針的毒性和她的準頭都不太有把握,而且血玉鐲勝在出奇制人,她能出其不意地幹掉其中一人,另一人定會有所防備,到那時定沒那麼容易射中另一人了。
雲錦沉思之時,那灰衣男子卻有了動作,只見他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直直地往百鴒刺去。雲錦大驚,抬手之間,卻見一人影從馬車內竄出來,死死抱住灰衣男子的腰。是福順!
“百鴒!快帶姐走!”福順緊緊抱住灰衣男子的腰吼道。
那灰衣男子卻是一聲冷笑,似在嘲諷、不屑,他隨手挽出一個劍花,朝身後的福順刺去。
“福順心!”百鴒驚道,往灰衣男子衝去。
雲錦見狀立即抬起右臂,扣動手鐲扳機,一隻細的銀針劃破夜空,只留下一道銀黑色殘影。灰衣男子舉著劍的手一頓,身體僵在當場。隨即“哐當”一聲,男子直直向後倒去,福順和百鴒呆呆的望著地上的男子,一臉茫然。
雲錦剛鬆了口氣,便察覺一陣危險襲來,她迅速轉身,但,一切都晚了!藍衣男子隨風而動,一柄厚重的大刀卻舞得輕若無物,眨眼間,大刀便到了雲錦眼前。她只覺得一股深深的寒意與刺骨的殺氣籠罩住她,壓得她動不得,只能睜著眼睛看著泛著寒光的刀尖迅速向她砍來,雲錦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未曾料到,她將再次面臨死亡,她本還有很多事沒做,大哥還沒將大嫂娶進門,還沒看著二哥跨馬遊街,還沒撮合婉筠和二哥,皇上還沒消除對父親的顧忌。她不是不想活,死過一次的人比誰都想活下去……
“咻!”一隻箭沒入藍衣男子的手臂,大刀頓時脫落在地。
雲錦驚訝地看著眼前的變故,雙腿一軟,卻落入一個寬厚的懷抱。她愣愣地抬頭,入目的是一張俊美的側臉,十分好看的下顎輪廓,緊抿的薄唇和寒冷複雜的眼神,她這才深深地鬆了口氣。不知為何,眼前的一幕竟令她覺得有些熟悉,熟悉地令人安心,但又想不起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容詡低頭看著懷裡的少女,心情十分複雜。她的髮絲凌亂,臉嚇得慘白,雙眼通紅如一隻孱弱的貓,瑩白的手死死拽住他的衣角,牙關緊咬不讓自己顯出一絲怯懦。他招招手,身後隨之而來的驍騎軍上前將兩名男子架起帶了下去。
“地上涼,起來吧。”容詡壓低嗓音道,將地上的雲錦緩緩扶起來,拿過披風裹在她身上,吩咐道:“去看看馬車能否使用。”
好在蕭府的馬車十分堅固,除了車輪有些裂紋也沒什麼大礙,但拉車的馬已經失血過多昏厥。驍騎軍稍作修繕了馬車,重新拴上匹馬便能再用。
這時,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還未等馬停下蕭遠毅便急急翻身下來,卻未站穩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囡囡!”蕭遠毅聲音略有些顫抖道,一向雷厲風行,叱吒戰場的大將軍,此時竟如孩一般無措彷徨。
“爹!”雲錦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