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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元紹剛從太學回府便匆匆來了頤安堂,聽聞丫鬟稟報祖母在內堂,他想都沒想便風風火火地衝了進去。當他繞過屏風進到內堂時,整個人生生呆住了。
那軟塌上倚著祖母而坐的少女,一身粉花白裙宛如謫仙,粉嫩的花瓣撒滿裙底,露出一雙精緻巧的繡花鞋,少女微垂著頭,垂下的一縷烏黑的頭髮襯得修長白皙的脖子越發白嫩,溫軟的陽光透過窗紗映在少女精緻的側臉,秀氣的眉,翹挺的鼻,嬌嫩的塗著淺紅口脂的唇,微紅的臉頰和濃密捲翹的長睫在陽光下微微跳躍。
少女聞聲抬眼望來,那微微上翹的眼角和如水光瀲灩的眸子漫不經心一瞥,瞥得戚元紹胸腔裡那顆跳動的心猛地一顫,只覺得自己的臉燙得可以攤熟雞蛋了。
戚老夫人見孫子手足無措滿臉通紅地站在那裡,也不便再與雲錦討論蘇家姑娘的問題,只沒好氣道:“你這混子,還知道回來看祖母,我還以為你不記得有我這個祖母了呢!”
戚元紹紅著臉撓了撓頭,討好道:“怎麼會呢!祖母對阿紹那是一等一的好,阿紹就算忘記父親母親也不會忘記祖母的!這不是太學課業緊不得閒,我這剛從太學回來就來跟祖母請安來了。”
戚老夫人顯然是被戚元紹逗得身心舒暢,也不怪他回來晚了,抬手招他上前指著對雲錦道:“這混子是你大灸兒子,名元紹,排行老四的。”
著又拉著雲錦介紹道:“這位就是你姑家的表妹了。”
蕭雲錦瞪大了眼睛望著眼前這位一雙乾淨透徹的桃花眼、鼻子翹挺、嘴唇性感巧、長得十分柔和精緻甚至可以是雌雄莫辯的四表哥,半晌回不過神來。他若是扮上女裝,怕是會把永興城中的九成的貴女都給壓下去吧!雲錦在心中默唸道。她起身行了一禮,喚了聲四表哥。
戚元紹臉上又是一紅,只覺得那輕柔的聲音如羽毛撓在他的心口,一雙清透水靈的眼睛四處飄蕩,卻不敢往雲錦身上瞧。
他忙躬身回禮:“表妹安好!”手忙腳亂的模樣到是逗得蕭雲錦“噗呲”一笑,這下他的手腳更不知該放在何處了。
年嬤嬤笑著搬來杌凳讓戚元紹挨著戚老夫人左手坐下。戚元紹道了謝,一本正經地坐在杌凳上,眼睛直直盯著蕭雲錦的繡花鞋尖。
戚老夫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幾圈戚元紹,見他的錦衣似有些寬鬆了,心疼道:“瘦了,太學校舍的飯菜不好吃吧!讓你住家裡你偏不聽,活該你吃些苦頭。”
戚元紹靦腆一笑:“最近課業重,從府上到太學來回要花費太多時間了。其實校舍還是住得慣的,只是最近暑熱,胃口自然差些。”他接過丫鬟端上的茶,用茶蓋拂了拂茶沫,淺酌一口,滿口清香。
戚老夫人轉著手裡的佛珠,嘆了口氣:“罷了,你這執拗性子,我也懶得你了。”
蕭雲錦瞧著戚老夫人心中不爽快,思量了片刻,柔聲道:“蕭府離太學到是不遠,四表哥要是嫌校舍飯菜不好吃可以常來府上,讓廚子給四表哥做些吃食解解饞。”
戚元紹聞言突地抬頭,瞧了一眼雲錦笑彎的嘴角,面上更紅了幾分。復又低下頭,吞吞吐吐道:“這……不……不方便吧!”
“沒什麼不方便的,二嬸家的外侄也在太學讀書,雖也住在校舍,但時常會回府上住。林表哥性情很溫和有禮,若四表哥不嫌棄,可與林表哥做個伴,平日裡也有個照應。”
戚老夫人眼睛一亮,拉著雲錦問道:“如此甚好!你二嬸家那位表哥叫什麼?”
“姓林,單名一個宸字,不知四表哥可認識?”雲錦笑盈盈問道。
“林宸?好似有些耳熟。”戚元紹一陣沉吟,似在思考是否對此人有印象。
戚老夫人似是很滿意,慈愛地摟著雲錦笑道:“那就這麼定了!我去與你父親,以後這子少不了多到你府上叨擾了。”
“外祖母客氣了!不過是多一雙碗筷的事,事我還是做得了主的!”雲錦眨眼俏皮道,依他父親的脾氣,能和母親孃家人多多接觸,那是巴不得的。
戚老夫人又問了戚元紹一些課業的問題,知道他一回來便來了頤安堂,定還未去拜見他母親,便也不耽擱,只擺手揮屠:“行了,你回來這會兒了,去見見你母親吧!你姑父與表哥都在前院呢,你一道去拜見了。”
戚元紹應聲告辭,戚老夫人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又望了望雲錦,心中有了考量。
雲錦又陪著戚老夫人了會兒話,與戚府女眷一道在頤安堂用了膳,瞧著時辰差不多了,便不打擾戚老夫人午休,動身告了辭去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