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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戴上安全點!”自打容詡出現就一直黑著臉的蕭懷瑜難得開口附和,同為男子,他如何看不出容詡瞧自家妹妹的眼神是何意。
雲錦無端湧上一陣異樣的情緒,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嘴角不由得崩開一抹發自內心的淺笑。為了少些事端,她還是依言接了面具。
容詡瞧著她將面具系在頭上,那雙清亮又嬌媚的眼透過面具貓眼,更增添了幾分精明與矜貴。
他抬了抬手向雲錦臉邊伸去,她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他的手只停了一瞬,徑直向前落在面具上。
他正了正面具,微偏過頭,眸底閃過不可察覺的戲謔的笑,嘴上卻一本正經道:“歪了。”
雲錦小臉刷的緋紅,她忙偏過頭,慶幸帶著面具沒人瞧見。掩飾掉眼底的窘迫,她鼓了鼓氣,頗為理直氣壯地瞪了容詡一眼:“故意歪的!”
容詡輕呵一笑,有種情緒快要從眼裡溢位來。嗯,真是一隻矜貴又爪子鋒利的貓兒!
看著二人親密無間的動作,戚元紹侷促地撇開頭,丟下一句“我去前面逛逛!”便慌張地走開。戚元薔望著匆匆離開的戚元紹,又看了眼在場的四人,也匆匆道了一聲“告辭”便拉著本不想走的戚元蓉離開了。
雲錦看著戚家兄妹離開,剛鬆了口氣,正想跟容詡道聲謝,容詡卻目光陡然一滯,盯著某個方向緊皺著眉。她順著容詡的眼神望去,方瞥見人流之中被簇擁著的一抹顯眼的紅衣裙角,就被容詡卻匆匆跨過兩步的身形擋住。
雲錦眼前一暗,面前面料極好的緙絲玄衣錦袍,胸前用金線繡著一隻麒麟。麒麟繡工精細、栩栩如生,針腳極其細密,一看便知是出自皇城繡活極好的繡娘之手,尊貴奢華,卻若有若無地散發著絲絲寒意。
她抬頭,望見容詡緊鎖眉頭,他眼眸深邃地望著她道:“今日先回,我讓夜送你回府。”
她愣了愣:“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你先回府,我回頭再跟你解釋。”容詡臉色更沉了幾分,招來剛處理完紈絝子弟回來的夜,吩咐了幾句。
雲錦疑惑地正想開口問幾句,忽然一道有些熟悉的溫柔女聲響起:“表哥?”
雲錦渾身一僵,瞳孔驟然緊縮,她尋聲而望,卻被陡然背過身的容詡嚴嚴實實擋住。
女子瞧清容詡的臉,更是驚喜:“表哥,真的是你!”她頓了頓,上前兩步偏了偏頭道:“表哥方才在與誰說話?”
擋在雲錦身前的容詡迎上前去,低了低頭,聲音有些沉:“你看錯了。”
雲錦偏過頭,看清了玄衣男子跟前言笑晏晏的紅衣少女。少女一襲嫣紅蹙金海棠花鸞尾流仙裙,滿頭青絲挽成凌雲髻,髮間插著纏絲赤金鳳鑲珠步搖,耳邊墜著一對海棠耳墜,頸上掛著雙福鎖片金項圈。略施脂粉,青黛描眉,口含香脂,國色天姿在這環肥燕瘦的燈會上也分外出眾。原是精心打扮過的舞陽郡主。
舞陽微仰著頭,露出白皙優美的脖頸和耳垂,面上洋溢著喜悅的笑,盡顯女兒家情竇初開的嬌羞。“之前我下帖子邀表哥七夕出遊表哥沒答覆,我還以為表哥不來呢!方才我特地去了玹王府,府裡下人說表哥不在府上,我便抱著僥倖來燈會瞧瞧,沒想到表哥真的來了!”
男子清俊卓絕,女子秀雅娉婷,站在一處極為般配,女子微仰著頭眼裡全然是對男子的愛慕與崇拜,畫面那樣美好,美好的有些刺眼。
雲錦瞧著舞陽嬌羞的笑,突然有幾分羨慕,羨慕她那樣嬌媚的笑、鮮活的心和好似得到全天下最珍貴的禮物的喜悅,那是她早已千瘡百孔的心沒有的鮮活。
她突然想起她在韓府那五年夜夜孤燈相伴的日子,想起她孤苦無依、步步為營、生怕行差踏錯的艱辛。
她呼吸一緊,在韓府的一幕幕突然清晰地浮現在眼前,清晰得好似要將她的狼狽赤裸裸的擺在世人面前,她想要逃,逃離眼前的一切,逃離以前發生過的一切。
“雲錦,你怎麼了?”婉筠發現雲錦神色有些不對,忙緊張地扶住她,低聲問道。
容詡背對著雲錦的身影聞言陡然一僵,急切地想轉過身去看看,卻只能生生地忍住。
雲錦的思緒陡然被拉回來,她有些茫然地看著人來人往的燈會,半晌才回過神。鎮靜了片刻,她扯出一個笑,面色有幾分蒼白:“我沒事,可能人太多了。”
蕭懷瑜臉色有幾分難看,他瞧了瞧雲錦有些蒼白的唇色,更是心疼道:“這人越發多了,還是早些回府吧!”
得了容詡命令的夜守在雲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