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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盛十九年六月,大夏北五洲大旱,接連數月滴雨未落,河床乾涸,農田龜裂,莊稼無收,路有餓殍,民不聊生。同年八月初,西梁王騎入侵大夏邊境,大夏將士拼死抵抗,無奈兵窮馬乏,又為天災拖累,困守城池三日,終不敵西梁王騎兇悍兵馬。邊城失守,百姓南逃,西梁王騎如入無人之境,燒殺搶掠,短短十日便攻陷了西北五城。
八月初九這日天氣尚好,雲錦著一干丫鬟尋了躺椅置在院裡的大樹下躺著曬日頭。長大了一圈的呦呦踱著步子悠然地踏到雲錦腿邊一塊軟綿的草地上,蜷著身子壓著雲錦的裙角小憩,尖尖的耳朵時不時地豎起,凝神抖一抖,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細碎的日光透過層疊掩映的樹葉灑在雲錦白皙剔透的小臉上,暖風微微吹過,樹葉沙沙地搖晃著,透出幾縷落在雲錦微微上揚的媚眼上。雲錦蹙了蹙眉,支起團扇搭在額前擋住搖晃在眼角的日光,琢磨著那日容詡說的話。他說止青自會來找她,可這些天過去了,她連止青的影兒都沒見著。
忽而,院外傳來一陣響動,一女子一陣風似的刮進來,遙遙望見懶懶躺在院子裡曬日頭的蕭雲錦,又生生掐住了腳步。女子那英氣的眸子一覷,直勾勾的目光彷彿要將蕭雲錦釘在躺椅上。
雲錦嗅到一股濃濃的怨氣,疑『惑』地睜開眼。看見院內『插』著腰鼓著氣瞪著眼氣勢洶洶的清河,雲錦莫名地一陣心虛。她輕咳一聲,忙錯開眼招呼丫鬟道:“都愣著幹嘛,還不快給郡主端椅子來。春鵲,快把你剛做的桂花糕端上來讓郡主嚐嚐。”
雲錦從善如流地支使著丫鬟,又悄然踹了踹腳邊的呦呦。呦呦懶懶地睜開滾圓黑亮的眼睛不耐地瞥了清河一眼,不滿地哼哼一聲,搖頭晃腦地迴廊下蜷著。
清河三步並作兩步竄到雲錦身邊,趁雲錦沒留神眼疾手快地扯過她的右手,撩開衣袖,一隻掐絲鎏金鐲子明晃晃地掛在雲錦雪白的皓腕上,鐲子上的血玉鮮豔欲滴。她眯了眯眼,嘖嘖道:“這鐲子我瞧著不簡單呢!有些像傳說中摘星樓鎮店之寶血玉鐲的模樣。”
雲錦一哂,掙了掙手腕,沒掙脫,心虛地笑道:“不過是個普通的鐲子罷了,許是模樣瞧著有些像那什麼血玉鐲。”
“哦?是嗎?”清河挑了挑眉,全然不信雲錦的話,說著便要去擺弄血玉上的機關。
雲錦見狀大驚,“啪”地一聲揮開清河的手,怒目瞪視道:“你瘋了!”這鐲子裡可是見血封喉的劇毒,清河還真是膽大!
清河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伸出一根纖長的手指直戳雲錦腦門兒。“好你個蕭雲錦!這一招暗度陳倉盡將我瞞得嚴嚴實實!”
雲錦盯著清河細長的指尖,順勢向後一躲:“什……什麼暗度陳倉……”
“哼!在阜都行宮你跟我說什麼來著?什麼流言止於智者!我還真信了你的鬼話!我說為何乞巧節那日堂兄派人把我支開,原來是我礙著眼了啊!”
雲錦暗自嘆了口氣,行宮圍獵時她和容詡確實沒發生什麼,但這話說出來清河也不會信的,只是不知她為何今日氣勢洶洶地前來質問。雲錦想了想,緊張道:“你可是聽聞了什麼風聲?”
清河不可置信地盯著雲錦:“你竟不知?”瞧著雲錦著實茫然的模樣不似偽裝,清河無力地癱倒在躺椅上,氣竭地仰頭望著天,一副無法置信的模樣嘆道:“想我堂兄清風朗月、一世英名,怎麼就栽在你這丫頭手裡!”
清河一手撐著扶手坐起,無奈地解釋道:“前些日子皇祖母欲為堂兄指婚,可堂兄拒絕了,想必這事你定是知道的。堂兄與舞陽表姐的婚事,其實皇伯父也甚是滿意,聖旨都擬好了,你知道堂兄是如何將路堵死的嗎?”清河撇了眼凝眉垂眸的雲錦,繼續道:“西北接連傳來失守的訊息,天災人禍併發,城池失守、百姓流利,滿朝文武爭論不休吵了整整兩日也吵不出個所以然來,皇伯父更是焦頭爛額,日夜難寐。是堂兄主動請纓,並立下軍令狀要西梁二十年不再侵犯我大夏,但請皇伯父允他婚事自主之權,皇伯父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應了。”良久,清河長嘆一聲:“我父王說,他從未見過堂兄如此急功近利的模樣。”
雲錦靠在躺椅上,手裡的團扇蓋住臉,看不清神情,但微微顫抖的手洩『露』了她並不平靜的心思。清河並未瞧見,只兀自唸叨:“有人說乞巧節上看見堂兄與一男裝女子泛舟遊湖,猜測堂兄拒婚上戰場皆是為了這女子,這女子便是你吧!”見雲錦不答話,清河微眯了眯眼,“皇城人人皆知,舞陽表姐從小就愛慕堂兄,也等了他這麼些年,這次怕是傷心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