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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一盞燈。
窗子開啟著,一絲冷風從外面吹進來。
見屋子裡沒人,徐清歡鬆了口氣。
“窗子也不關好,”安義侯道,“萬一受了風可怎麼得了。”
鳳雛見狀立即快步走進去將窗子關緊。
“都挺好,”安義侯將妻子、女兒反覆打量了一遍,看看身邊的管事、小廝、丫鬟,還有那隻神氣的肥鳥,然後才踏實地坐下,“我早就想去鳳翔接你們,卻沒想到蘇懷出了事,莫須有的罪名壓下來,幸虧有簡王在其中周旋,本來就是捕風捉影的事,罪名倒是來得快也去得快。”
說到這裡,安義侯臉上流露不滿的神情:“如今稅銀找到了,文書到了京城,簡王就拿著進了宮,一天也沒耽擱就讓人將蘇懷放了出來,都察院還想生事,讓簡王幾句話頂了回去,來京中為蘇懷訴冤的百姓也散了,總歸是有驚無險。”
安義侯夫人道:“想想鳳翔的事,到現在我還膽戰心驚,侯爺你也差點被牽連進去。”
安義侯並不清楚其中內情,看著愛妻眼睛紅了,心中更是一軟:“好了,現在不是沒事了,我是沒想到族中二哥、三哥早就包藏禍心……現在總算了結清楚……”
“到底有沒有了結,現在還不知道。”安義侯夫人看向徐清歡。
徐清歡點點頭:“父親,整樁案子都沒那麼簡單,不管是鳳翔的案子,還是廣平侯府的奸細,我覺得有好多細節還說不清楚。”就算現在最有嫌疑的人是王允,但她相信光憑王允一人也無法如此佈局。
也許查到最後,就會發現就連王允,也是被人放置的一顆棋子。
提起廣平侯,安義侯面色沉重起來:“廣平侯被留在京中,等候案子審結,西北的兵權恐怕也要交付給旁人了。”
“啊,”安義侯夫人有些驚訝,“廣平侯在西北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廣平侯夫人是奸細,別說皇上不肯再相信廣平侯,素來與廣平侯不合的官員也趁機在這件事上做文章,牆倒眾人推,可憐廣平侯一世英豪。”
這些話不宜在客棧裡說太多。
一家人敘了幾句家常,安義侯才想起被丟在一旁的兒子:“你又有沒有惹禍?”
本著不好欺騙父親的精神,徐青安點了點頭。
安義侯臉上呈現出暴風雨前的寧靜,幾乎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知不知悔改。”
徐青安點頭,但是很快他有不自覺地搖頭。
他要……改什麼啊。
眼看著安義侯如雄獅般起身,徐青安慌張地道:“爹,娘讓你嚇著了。”
趁著安義侯去看愛妻的功夫,徐青安像個紙片人般,靠著牆溜走了。
“在外不教子。”
安義侯默唸三遍魔咒,恢復了正常,一臉虧欠地看嬌妻:“都是我生了個不肖子,你消消氣,我給你揉揉腳。”
躺在床上,身邊是愛妻,安義侯覺得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可不由自主地他又想起了朝局。
安義侯夫人道:“我在鳳翔聽說廣平侯進京求娶清歡,心裡有些焦急。”
安義侯道:“你們都不在家中,我怎麼可能會答應。”
“多虧你沒應,廣平侯世子爺八成凶多吉少了,這些年……大周亂糟糟,我真怕。”安義侯夫人說著攥緊了安義侯的胳膊,將頭依偎了上去。
“說到清歡的婚事,”安義侯嘆了口氣,“當年我們都已經給她訂過親了,我是真喜歡那個孩子……
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如果一切都好的話,說不定我們已經在為清歡籌備嫁妝了。”
安義侯夫人明顯地感覺到安義侯的手臂在微微發抖,她死死地攥緊了安義侯。
“可惜,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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