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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 嶽綺羅站在一把椅子上,低著頭往面前的缸裡瞧。
缸裡盛著一堆散碎皮骨,皮已經是幹軟的要爛成絮,骨頭也是又松又脆,不禁碰觸,一團『亂』糟糟『毛』茸茸的頭皮搭在上層,上面擺著一隻乾癟的眼球。
嶽綺羅眼看著無心的**變成了一缸烏煙瘴氣的垃圾,莫名其妙,無能為力。而丁大頭旅長笑呵呵的站在門口,臉『色』慘白,傻笑得滿臉都是乾枯皺紋。缺魂少魄的人是不能久活的,他恐怕也撐不了多少天了。
嶽綺羅抄起一根木棍,伸進缸裡攪了攪,攪起一團煙塵,嗆得她直咳嗽。
與此同時,顧大人也是站在房內一口大水缸前。月牙站在外面掃院子,掃得滿院唰唰直響;而缸裡騰出溫暖的熱氣,是剛有溫水注入進去。
幾天的工夫,無心又變樣了。
顧大人微微彎腰往缸裡看,就見一條半人多長的粉紅肉蟲盤在水中,和前幾日相比,肉蟲身上的凹處更凹,凸處更凸,乍一看竟是疙疙瘩瘩的樣子,饒是顧大人神經堅強,也有些忍受不住。每天早上都成了一道關,因為肉蟲已然蠕蠕的會動,時常是顧大人一睜眼睛,就發現白『毛』已經刺到了自己的鼻端。
顧大人實在是扛不住了,夜裡乾脆就把無心放進缸裡泡著;等到天亮了,自己精力足膽氣壯了,再把它從缸裡撈出來,放到床上抻直了晾一晾。然而無心似乎並不領情,顧大人一眼沒看住,它就自動的要往黑暗悶熱的臭被窩裡鑽。
顧大人拿了一條小毯子蓋住缸口,然後推門對著月牙說道:“大晚上的掃什麼院子,正落小雪呢,掃也是白掃。進屋聽你的話匣子去吧,在外面凍著好受?”
月牙扶著大笤帚,手和臉都凍得通紅:“他今天咋樣了?”
顧大人揮了揮手:“好著呢,越長越快。”
月牙又問:“有人樣了嗎?”
顧大人順口答道:“有一點了,你彆著急。”
月牙回了西廂房,房裡的小洋爐子燒得很旺,她嘆了口氣,真想過去看無心一眼,然而顧大人死活不讓。顧大人的阻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自己心裡也有點打鼓。顧大人沒白比她多吃十年米飯,說的話都有理。真要是見了太可怕的景象,她也擔心自己心裡會生出一道坎,一輩子都過不去。現在她閉上眼睛想起無心,還是往昔的模樣,白白的面孔黑黑的眉眼,偶爾也會穿『插』過一條粉紅『色』的大蛆,不過大蛆不佔上風,她總覺得大蛆和無心沒什麼關係。
屋裡擺著一臺手搖式的留聲機,另備著一打唱片,都是京戲。月牙聽了一段戲,無情無緒的又嘆一聲,只希望無心快點長。
顧大人在四合院裡住得挺安逸,隔三差五會有大胖子登門,兩人也是言談甚歡。月牙躲在房內,就聽他們在正房高談闊論,句句都是老帥如何如何,彷彿是顧大人想要到老帥手下混飯吃,然而老帥一直在保定練兵,不定何時才能歸來。而大胖子和老帥有點交情,屆時願意做箇中間人,來為顧大人引一條路。
月牙對於顧大人的前程依舊是既無信心也無興趣,一想到無心還沒個人形,她心裡就慌得要長草。
無心說他長生不死,可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真能從一隻手再長成一個人嗎?要是長成別的東西了,怎麼辦?日子是過還是不過?過,怎麼過?
月牙十分憂愁,又不好對著顧大人發牢『騷』,以至於飯量都減少了三分之一,一頓只吃一碗半白米飯加一個燒餅就飽了。
顧大人並沒有一顆七竅玲瓏之心,不曾留意到月牙的愁容。他到天津是專為攀高枝來的,高枝目前在保定,他一時攀不上,索『性』專心致志的蟄伏在小四合院裡。閒著沒事,他天天研究無心。起初無心變成了『毛』『毛』蟲,他還以為對方接著會結繭化蛹,最後蛹破裂開來,裡面出來一個新的無心。然而『毛』『毛』蟲越長越大,似乎並沒有吐絲的打算,顧大人就『摸』不清頭腦了,不知道無心要走哪條道路成人。
下午時分,顧大人到月牙屋裡聽了一陣唱片,聽夠了就支使月牙去廚房蒸飯炒菜,自己則是回到房內,預備著把無心往缸裡放。不料推門往裡一進,他發現床上散開的棉被之中隆起一條,竟是無心完全鑽進了自己的被窩裡。
他嫌無心身上有股子怪味,故而登時皺了眉『毛』。關嚴房門之後,他大踏步的走上前去一掀棉被,正要罵上幾句,然而放眼一瞧,他忽然發現了問題——隨著凹凸日益明顯,肉蟲的線條漸漸有一點像人身了!
伸手一『摸』肉蟲渾圓的上端,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