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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翰,為父看到你有如此鐵血骨氣,為父感到很欣慰,無論你是兒子還是女兒都不重要了,你終究是我薛家最後的血脈,只要你說一聲悔改,你依然是我,是我們薛家唯一繼承人。”
陽光毫無徵兆的落了下來,薛畚忽然笑了,彷彿下定某種決心,朝著薛子翰伸出了手。
“兒還父親養育之恩。”薛子翰一劍插在地面上,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衝著薛畚叩頭。
一聲,兩聲,三聲……
“養育之恩重於天,你背信棄義,下毒害人,數典忘祖,區區幾個響頭能還的了什麼?子翰,你要不要割肉還母剔骨還父?”薛畚緩緩收回了手,臉色青黑青黑的問。
“為人夫為人父竟然說出如此絕情的話,薛國公是要逼死自己女兒嗎?”
一個老嫗揹著一個布袋,那個布袋看起來很沉重,沉重的老嫗只能弓著身子,一步一挪,顫顫巍巍走來,走到大路中間,擋住了妖獸的去路。
她站在妖獸面前,揹著布袋,試圖將自己的佝僂的身子站正了,站直了,可是她再怎麼努力,也依舊那般佝僂,看起來就好像對著薛畚,對著妖獸卑躬屈膝,搖尾乞憐。
她擋在了薛子翰身前,蒼老混濁的的眼睛望著薛畚,如杜鵑啼血一般的問。
“如今我薛家的事情,已經淪落到乞丐都可以置喙?”薛畚疑惑,卻按住妖獸停了下來,冷笑。
“薛國公貴人,大貴人,我等布衣平民,在薛國公眼裡不過是個乞丐……”老嫗自嘲道。
“老人家,看在你年齡大了,腦子糊塗了,我奉勸你一句,莫要螳臂當車。”
薛畚面色不善,他座下妖獸是可以一腳將那個老嫗踏個粉身碎骨,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隨意踐踏一條無辜的人命。
方才他已經被自己的女兒罵自己罔顧人命,背棄百姓,若真的那麼做了豈非落人口實,真的惹了眾怒?
“薛國公,我已經死在你手中一次了,現在你還想殺我?沒可能了。”老嫗把後背上的布袋,丟在地上,撒出一布袋大小不一的銀豆子。
銀豆子滾落在地上,薛畚也終於看清那個老嫗的後背。
老嫗雖然弓著身子,可是她的後背卻好像少一塊骨頭一樣,塌陷著一個坑。
那個坑刺痛了薛子翰的眼睛,跪在地上的薛子翰無力的閉眸。
“你到底想做什麼?”薛畚問。
“當年你如何買下我的女兒,現在我如何買下你的女兒,反正女人在你眼裡值不了幾個錢,你開個價吧。”老嫗道。
“呵呵,從來沒有人敢對我這般講話。”薛畚笑,笑得冷厲無情。
“你心虛了。”
“我心虛?”
“你何時說過廢話?”尤其是現在說了兩句廢話。
雷厲風行的薛國公不是揮一揮手就能要了人的命嗎?
去母留子,那一年他不過說了四個字就決定了她女兒的性命嗎?
她女兒死了,她女兒生下孩子那一刻,就被他下令勒斷了脖子。
她在死人堆裡上找到她的女兒時,她女兒的歪歪軟軟,好像一個被人丟棄的破布娃娃。
“當年你也是像現在一樣,威風凜凜的坐在妖獸之上,拿著一袋銀子,丟到我們家面前,搶走了我的女兒,你說女人嘛,生來就是要嫁到別人家,為男人生兒育女,相夫教子,你說嫁到別人家還不如嫁給你,你給的銀子可比別人多……”
“我們家是良善之家,就算窮死,苦死,也不可能賣女兒求生,況且我的女兒已經許配了人家,你當年強搶民女,若是真心對我女兒也好,可是你卻殺了她,你在她生下孩子那一刻下令殺了她……”
“你知道我抱著我女兒屍首的那一刻,心裡是什麼滋味嗎?你知道我捧在手心裡養了這麼大的女兒,就這麼被你一句話輕易抹殺了是什麼感覺嗎?”
“薛國公,我女兒死了,你也不肯放過,你要把她餵你的妖獸,我的背上就有你家妖獸踩塌的蹄子印……”
“以前你拿銀子搶走了我的女兒,現在又不要你的女兒了,那這些銀子算我買了她吧,我的錢可比你的乾淨,我是憑自己雙手賺來的。”
老嫗蒼老的聲音混濁嘶啞,伸出自己滿是老繭的手,一字一頓的說道,薛子翰已經淚流滿面。
“倘若不是你要帶她走,我怎麼會殺了她,不忠不潔的女人就該死,,子翰,你就是聽信了這個老妖婆的一面之詞才與我作對?”薛畚笑容漸漸消失,問。